晚上,我已经坐在寝室里把变形术的笔记看了第三遍,潘多拉走进了寝室,坐在她的床上。
“我没有劝你的意思,但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布莱克一直在公共休息室门口等着。”她皱了皱眉,“明天全拉文克劳大概都知道他在门口等你了。”
“你不是第一个告诉我的人,潘多拉,”我合上每一页都快被我翻烂的笔记本,“但我不想见他。”
我不该再对他的人生指手画脚了,这种举措是危险的。
“谢诺菲留斯说他看上去很可怜。”潘多拉比划了一下,“再说了,他那么大一个人堵在门口,挺不方便的。”
我长出了一口气,下了床穿鞋,把斗篷披上,走到公共休息室门口,从里面打开了门。
他站在门口,一见到我就走了过来。“帕利,我——”
他看了一眼我背后,停住了。十七八个年纪不同的拉文克劳不约而同地把耳朵转了过来,吃饼干的停止咀嚼,看书的不再翻页,压低了的交谈声也都消弭了,每个人都想听个究竟,表面上还都装着如无其事的样子。
一个一年级的拉文克劳匍匐在沙发上,头上顶着一本打开的书,可能以为这样我就看不到她?
阿方索和我对视一眼,又看了一眼布莱克,不置一词地朝男生寝室的方向走去。
我砰的一声关了公共休息室的门,沿着楼梯往下走,路过窗口的时候瞥了一眼,发现今晚没有下雨。
“你去哪里?”他跟在我后面。
“我去黑湖边上走走,”我没有回头,“没别的意思。”
我走到黑湖边,刚沿着岸走了两步,他就绕到我面前,所以我停住了,免得自己撞到一面格兰芬多出产的墙。他什么时候长得那么高了?
“帕利,”他的脸色比我所想的要苍白得多,也许是因为月光,“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伊万斯是你很重要的朋友,我不该——”
“啊,没关系的,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事实上,如果我做了什么让你受伤的话,该道歉的人是我,”我有点恍惚,尝试着拆解他的行为,抱着胳膊对他低声说道,“我想我正在试图理解你为什么今天这么做,说不定你说的和你心里想的可能有那么一点脱节,你没有你表现出来的这么不近人情,当然我希望你以后言辞慎重更加一些。莉莉那边我会去再找她谈,等考试结束之后。我想你是对的,对朋友不该隐瞒那么多——”
他更慌乱,飞快地打断了我。“对不起,帕利。”
他为什么还在道歉呢?我和他的对话前言不搭后语,如同哑巴和盲人。
我对他重复了一遍。“我说了,没关系。”
“帕利,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对我?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他的情绪失控,裂开一条巨大无比的口子,里面是黑黢黢的飓风,“我对你道歉了,我真的对你道歉了!”
我以为这是一场成熟的交流,但我错了。“不要这样,布莱克。我不想讨厌你。”
“你不想讨厌我?”他重复了一遍,每一句话都地动山摇,石壁裂开,细碎的石子颤抖着滚了下来,“你早就讨厌我了,不是么?从一开始,你就从来没有不讨厌我的时候。早就在尖叫棚屋那件事,哦不,在我和托纳里亚打架之前,你就——”
我的胸腔开始碎裂一般地感到不适。“够了。布莱克。”
他自暴自弃地笑了。“你想要和我绝交吗?就当是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
我艰难地清了清嗓子,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过来。”
他没有动。所以我朝他走近了一步,伸出手拂上他的脸颊,他开始颤抖,仿佛一条蛇缠上了他,但没有反抗。我稍微用了一点力,他低下头,姿态乖顺,或者说沉浸在自顾自的绝望里,我的手指清晰地感知着他的鬓角和依旧没有开始变厚的颧骨。他抬起眼和我四目相对,我看见他灰色的虹膜里的纹路,让人想起第一次被光照到的蛾子,又像是茫然的旋涡。
等注视让他停止颤抖的时候,我对准了他的嘴唇,轻轻地吻了下去,湖边的风纹丝不动,黑湖平静得像一块黑茫茫的石头。
他浑身一个激灵,我以为自己做错了,想要松开,但他的嘴唇试探性地贴了上来,摩擦着交换了一个青涩的吻。
然后我松开他,捧着他的脸,盯着他的眼睛。
“我从来不讨厌你,没有人会把初吻献给自己讨厌的人,”我说话的声音很轻,几近气声,但我确定他听见了,“我比谁都明白我刚刚吻了一个好男孩,他不是混账也不是白痴。事实上,他是我见过最勇敢也最坚强的人,只是需要长大。我从来不会看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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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 36
“亲爱的莉莉,
我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和我说话,在这些谎言和隐瞒之后,所以我决定给你写一封信。布莱克说的没错,斯内普确实对我非常糟糕,有过不止一次的暴力行为。我不想给自己的隐瞒找其他理由,是我的不坦诚导致了一切。我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