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妮往房间里面走去,每走一步,她的心脏就跳得更快,直到她在嵌在医院厚墙里的窗台上发现了德拉科,他环抱着膝盖坐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下面的麻瓜行人和车流。她立刻朝他跑了过去,希望哈利的屏障已经被解除了,她发现屏障确实消失时,不由松了口气。
“德拉科。”她轻声说,伸手抚摸他的后脑勺。“你还好吗?他们给你止痛药了吗?我很担心,我完全不知道治疗会是这样……”
他什么也没说。他甚至没有意识到她的到来。
金妮又往前凑了凑,将手放在他的小腿上,想引起他的注意。“我知道你希望想起你的过去,一定要付出这种代价,我感到很抱歉。相信我,我绝对不想看到你难受。”
他没有说话。
她的肩膀垮了下来。“别这样。”她轻声说。“请你别这样。我在尽我所能地帮你——有点反应,好吗?”
她的请求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慢慢转头看向金妮,她坐在他身后的窗台上,背靠着墙,两腿分别搁在他的身体两侧。他自然而然地向后靠在她的怀里——她的膝盖从他的胳膊底下伸了出来,他的脑袋靠在她的左肩上,她将他的肩膀搂得那么紧,甚至她自己都感到惊讶。他就在这里,实实在在,近在眼前,她能摸到他——此刻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他那芳香的头发、苍白的皮肤和朴素长袍之下的皮肤更不可思议的了。她吻了吻他耳后的短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这就是她的归宿。也许他也感觉到了,因为他虽然之前没有回应,现在却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我哪儿也不去,德拉科。”金妮轻声说。“你把我推开,但我不会放弃你。”
“也许你应该这么做。”他终于开口了,声嘶力竭的尖叫令他嗓音沙哑。
“但是我不会。你知道我不会的。”
“那你就是傻瓜。”
她更紧地抱着他,知道这还不够。隔着他们的层层衣服,他的心跳急促而微弱。“你以为你能把我推开,那你才是傻瓜。”她喃喃地说。
德拉科发出一声疲惫的叹息,也许是无意识地拉紧了她的手。“你值得和一个完整的人在一起。善良、体面、完整。他将与你共度余生,让你得到你应得的对待。”
金妮又想起了她在医院咖啡馆里见到的那个怀孕的女巫,她那宠爱她的丈夫就陪在她身边。她也可以那样吗?他们可以吗?她也许应该去找西蒙,让他用他那骇人的天赋去窥探不可捉摸的未来,让他告诉她这个故事的结局是什么。结局是女主角和她的真爱结婚了,生了一大堆孩子吗?还是“小麻烦”笼罩着他们,毁掉了一切。她真想知道。她想知道故事会怎样结束。
“我还要怎么说?”她轻声说。“我还要说多少次,说什么话——我怎么才能让你相信我不会离开你?”
“这是为了你好。”他粗声说道,坐直了身体。他转过头,用最绝望的眼神望着她。这几乎让她想和他一起抱头痛哭。“我只能算是半个人,金妮。而且这一半也不怎么样。”
“我不在乎,德拉科——”
“你应该在乎。”他坚持道,转身抓住她的手。“我会去阿兹卡班,我属于那里——”
她泪眼模糊地摇着头。“不是的。”
“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我干了什么坏事?”他从窗台上跳下来,避开了她,他双手抓着头发,弓起了后背。
他想起了什么事情。金妮的心沉了下来。他想起了多少?
“国王十字车站。”德拉科一边踱步,一边喃喃道。“护具,白孔雀,法语,意大利语,同学,怪兽。”
“一段记忆?”她难以置信地说。“魔药起效了?”
“医生让我相信药会有用。”他说,在放着水杯的桌旁停了下来。他茫然地看着杯子。“无论我想什么或做什么,我的记忆只会随意地闪现出来。不过很少。从我的母亲去世之后,就一直这样了。我只是没告诉你。魔药没能阻止这一现象,但也没有助益。”
金妮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能想起模糊的感情,与任何事情都没有联系。”他平淡地说,语调几乎没有变化。“我记得一个生日蛋糕。我记得在扭曲的树干上看书。然后是魔药——”德拉科打了个哆嗦。“一个有着苍白皮肤和狭长红眼睛的东西。一条类人的蛇,或者说是蛇形的人。”
在他能想起来的所有事情里,他当然会记得汤姆。
“我在他面前——就像这样——”德拉科双膝跪地,伸出双手做出哀求的动作。金妮小心地滑下窗台。“他命令我去杀人。没说原因,就是让我去做。我答应了他。”金妮朝他走了过去,他脸上的表情令她很痛苦,他注意到了她的动作,抬头看向她。“这就是你不愿离开的那个人。”德拉科痛苦地说。“一个冷血杀手。你现在还这么肯定你的忠诚吗?”
金妮没有片刻犹豫,也在他身边跪了下来,用颤抖的双手捧着他的脸。“你没有杀他。”她轻声说。“我知道你没有。你从来没有追随过那个怪物。他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