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站了起来。“那是什么?”
金妮把灯举高,看到桌子前面的墙上挂满了魔法照片;它们的动作一定引起了他的注意。照片不像她预料中那样用魔法胶带粘在墙上,而是单独装裱挂起来的。“照片。”她解释道。“我们的照片会动。看一看吧。”
他伸手取下了《预言家日报》登过的那张,那是他失踪前的那个夏天,他和几个斯莱特林学生在一次聚会上拍的照片。另一张照片:他和纳西莎搂着对方,站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前;他看起来十一岁左右。下一张:他、克拉布和高尔穿着正式长袍,身后是一场圣诞舞会。每张照片中的德拉科都摇着头,厌恶地瞪着真实的德拉科。
“我以前是那些有钱的上流社会势利小人之一,对吗?”他说。
“我们一直不喜欢你。”金妮承认。他扬起眉毛看着她。“你被宠坏了,总是做出比别人优越的样子。你嘲笑我们家的贫穷,管我们叫纯血叛徒,竭尽所能地给哈利搞破坏。我很讨厌你。”
他看了看照片,然后又看向她。“我为我可能对你说过的话而道歉,金妮。”他轻声说。
“都过去了。”她尴尬地挥了挥手。“但是你想起什么了吗?任何事,哪怕是一个片段……”
他皱起眉头,又看了看那张圣诞舞会的照片。他歪着头,在昏黄的灯光下看了许久,然后说:“里面有个男孩……死了。”
金妮的心怦怦直跳。“对。”她轻声说。“梅林啊,德拉科,你想起来了!哪个?他叫什么名字?”
又是一段漫长的停顿。“我不知道。”他最终说道。“但这是我八年来想起的第一件事,所以我想这也是一种进步。”
“太棒了。”金妮真诚地说,当他抬起头时,他们的目光相遇了。一切都消失在黑暗中,只剩下他们两个。她又有了一种冲动,想把他抱在怀里,紧紧地抱着他,直到他不再哭泣,可以重新昂起头走进这个世界。原谅我,她无声地恳求道,伸手抚摸着他的脸。他很粗糙,没刮胡子,但是她不在乎。原谅我,我愿意用我的余生来补偿你。
他急促地喘了口气,转身避开了她的手。
他忙着把从墙上取下来的照片重新挂上去,金妮则退到了最后一堵还未被探索过的墙边:书架。书架从地板延伸到天花板,占据了一整面墙,上面堆满了各种形状和大小的书。“没有电视和游戏机,也只能看这些东西了。”他说,来到了她身后。“不过真有趣。我不太喜欢读书,所以我无法想象我怎么收集了这么多书。”
“也许它们都很无聊。”金妮说,走上前去看书名。有几本古英语的,几本法语和意大利语的,还有几本魔药书,霍格沃茨的课本,没有小说。甚至没有一本她不幸在比尔和查理的旧卧室中发现的那种下流杂志。没有迹象表明曾经有一个少年住在这里。
“金齐会说这是一个孤独的房间。”德拉科看着周围说。除了照片外,墙上什么也没有挂,虽然有足够的空间放更多东西,却没有其他家具。“只有基础设施。我在这个房间里十分孤独。”
“听我说——罗恩说你没有朋友——”
“不,我相信他说的是实话。”德拉科说。他走到未整理的床边,枕头上还留有他头部的凹痕。他几乎是轻柔地拿起被子,把它铺好,抚平两边。
铺完床之后,他转向她,最后看了一眼房间。“我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了。”他说。“带我回魔法部吧。”
Chapter 29
第二十八章 空桌
经历了前两天的混乱之后,星期天显得格外平静。为了转移注意力,金妮给卢娜写了一封信,她正跟她的丈夫在巴伐利亚一起寻找火妖;打扫公寓;制定一周的任务清单;然后蜷缩在沙发上看BBC的电影。她的生活又回到了两个月前的样子:安静,可预测,有秩序,就像她曾经喜欢的那样。就算她有时想象德拉科会怎么看这个演员,也只是使她稍微分神。
但是星期一早晨,她被敲门声吵醒了。
听到这个声音,她的心跳得很快。会不会是约翰和西蒙来看德拉科怎么样了?金妮匆忙将一件晨衣披在睡衣外面,跑到门口,急切地想再见到他们,请求他们帮她恢复德拉科的信任,把纳西莎的事告诉他们——
“韦斯莱小姐!德拉科·马尔福昨晚深夜被魔法部拘留了,这是真的吗?”
她立刻砰一声关上了前门,心脏怦怦直跳。外面全是魔法记者团,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违反了多少《保密法》——她瞥见了WWN的徽章、《预言家日报》的人、一个只属于《唱唱反调》的神情恍惚的人,还有别的她不认识的媒体标志。
该死。有人把一切都泄露给了媒体。
“马尔福先生否认所有指控吗?”他们的声音隔着门板有些模糊。“审判什么时候开始?”
“日期定下来了吗?”
“汤姆·里德尔倒台之后,他一直在哪里?”
金妮靠在门上,沮丧地喘着气。好像刑事诉讼程序和部里的规章制度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