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数?我信你个鬼,你有个屁的数!伤到软组织更不得了!你、你……”黎妙快要气哭了,结结巴巴地话都说不全。
萧寒没想到他居然能看到这好脾气的小女孩被他气得骂街的一天,心情莫名好起来,笑了一下,倾身抱她,“好了好了,不急了。真没事,你信我。”
明明是他疼啊,他居然还反过来安慰她,黎妙觉得自己真是没用死了。她小心地回抱住他,颤声嘟囔道:“你怎么搞的啊……”
萧寒没吱声。
黎妙难得灵光闪了一下,是在会所门口的车流中拉住她的时候……
“又是因为我。”
“嗯?”
萧寒没反应过来她说什么,她却已经离开了他的怀抱,默不作声地弯腰,从医药箱里翻出一管药膏——之前黎晖留下的,职业需要,家里总会备一些。
黎妙仔细看了看生产日期,确定没问题才拧开药膏。
“我自己……”
“不准动。”
“……”
黎妙蹲在他跟前,握着他的手,把他的袖子又往上折了折,不由分说地把药膏挤在手上,轻轻地敷在他的伤处,抬头看他,“疼吗?”
萧寒温柔地笑,“不疼。”
“疼了告诉我。”
“嗯。”
黎妙咬着唇,很认真地把药膏晕开,细致地涂抹均匀。
女孩子的手很软,动作很轻,手指按在他的手臂上,像在对待很珍视的宝贝一样,纵使他一直克制,但还是耐不住心有点痒。
涂好药,她仍蹲着身子,没有涂药的手拉着他的,低头用嘴唇碰了碰他的手背,说:“对不起啊。”
萧寒微怔。
“对不起,萧寒。”
她仰起头,眸中翻滚的是浓浓的自责和愧疚,一晚上太多次让他不安又焦虑了。可她控制不了脑袋的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惶恐、压抑、彷徨,太多负面情绪一股脑压过来,她真的觉得快要窒息了。
萧寒摇头,抚上她的脸,“不怪你,不要道歉。”
黎妙抿唇,终于问出了压抑她许久的问题:“你怎么总是这么纵容我,都不会生我气吗?”
“唔,也会啊,不过大概也就……生气个五分钟这样吧。”萧寒笑了笑,把她拉起来,从她身后单手揽着她的腰,下巴抵在她肩上,轻轻地嗅了两下。
她的头发还没完全干,不知道用的什么牌子的洗浴用品,身上总有很好闻的山茶花香,他喟叹一声:“怎么舍得怪你啊,心疼还来不及。”
黎妙鼻子酸酸的,歪头抵着他的头,咕哝声有一点发颤:“我就是,害怕……”
他收紧手臂,“我知道,别怕,我会一直陪你的。”
两个人依偎着靠了一会,身边的气息太过安心,黎妙感觉自己都快睡着了,抬手摸了下他的头发,“这么晚了,你不回去吗?”
萧寒没睁眼,无奈地笑了一下:“这么晚了,还要被下逐客令。”
“……”
结果最后这个“逐客令”也没生效,虽然他答应回家,但她怕他表面答应,转身就在楼道或者楼下车里凑合一晚上,所以最后还是让他留下了。
萧寒说他有个沙发就可以了,但黎妙看看他的手,果断摇头。
正好黎晖的房间一直空着——准确点说,是黎妙父母的房间。
“会不会不太合适?其实沙发也还算宽。”萧寒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黎妙身后看着她收拾。
“没事,这叫合理利用资源。”
“……”
他四处看了看,指着一架罩着蕾丝花布的钢琴问:“居然有钢琴,你会弹吗?”
黎妙偏头看了一眼,不咸不淡地答应了一声:“会一点——钢琴是妈妈生前,爸爸送给她的。”
“呃,抱歉,我不知道……”
“没关系,改天给你弹,现在睡吧。”
她把床铺收拾好,推着萧寒往床上坐,趁机借身高差距双手并用地把他的头发揉了个乱七八糟——其实早就想这么干了。
萧寒无奈地牵她的手,“要是有什么事,就来叫我。”
那晚躺在床上是三点以后的事了,可黎妙没想到早上六点多钟就醒了,她坐起来抹了把脸,总共没睡多久,睡也睡不沉,头懵懵的。
她隐约听到有人在讲电话,迟两秒才反应过来是萧寒,起床走了出去。
“送到她家来,对,再过一个小时吧,她还没……呃,黎妙?你等一下。”萧寒放下手机向她走过来,“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我声音太大吵到你了?”
黎妙摇头,“没有,睡不着了。”
萧寒皱眉,接起电话继续说:“直接送过来吧,先这样,挂了。”
黎妙:“林助?”
萧寒蹭了蹭鼻尖,“嗯,让他送套衣服过来,我这……去见家长不合适吧。”
黎妙:“不上班吗?”
“请假了,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