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却寻不回从前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你瞧见他的模样没有啊!”街边站着的小姑娘有些羞怯地撞了一下身边的好友,轻声问道。见好友还发着呆,又问了一声,“秦娘,和你说话呢!”
这会那藕粉色衣裳的小娘子才回过神来,愣愣地回:“没,没有。”
“唉,好吧,还以为今日能看见这位模样标志的将军呢。”好友在一旁轻声抱怨着
藕粉衣裳的娘子却没有说话,她方才其实看见了沈少将军的模样,只是她没有说,不知是不愿说,还是不可说。她抚了抚上下起伏的胸脯。
她说不出来沈岱清长什么模样,只记得,好像从他走过的风里,闻见了北疆簌簌的风,和淡淡幽竹的味道……
……
金銮大殿上头,坐着百官朝臣。一个个穿着官袍的大人携着夫人,和同僚们推杯换盏,漫天攀谈着。
等到铜钟撞击的声儿,从角楼那边传来,这皇宫的主人家,才在掐着嗓子的宦官的声音里,慢慢从帷帐后头走出来,大刀阔马稳稳当当地坐在龙椅上头。
群臣寂静,齐做礼举至额前,肃穆地深鞠一躬,长声高呼。
“参见圣上——”
座上鬓发微白的天子,颔首道:“爱卿请起。”
“诸位爱卿。”龙椅上头的圣上声音不怒自威,威严肃穆的脸上含了些笑意,眼角皱起浅浅的纹路,“今日这宴会的主角却不是朕。”
“沈爱卿。”文和皇帝稍一抬手,合掌指向坐在大殿的右边,方才一直未发话的沈岱清。
沈岱清拂袖起身,长身而立站在案前,拱手行礼:“臣在。”也不知是烛火跳跃还是如何,影子照在沈岱清的脸上,有些晦暗不明,让人看不清下头的神情。
文和皇帝手肘用力往下压了压,示意沈岱清免礼,接着说:“沈爱卿乃我大梁不可多得之良将,此北疆大捷整军回京修养,可有何缺的。”
“多谢圣上,圣上所赐之物已将府里头堆满了。”沈岱清弯着指尖,轻轻地叩了叩玉盏,而后抬头看向座上的文和皇帝,“臣一介行伍粗人,也用不上那么多东西,还白费了圣意。”
说着,嘴角弯起脸上带着些淡淡的笑,哪像他自己所说的所谓“粗人”,恐怕是连京中文士都比不上他。
“前些日子小启子到沈府后,回来同朕说,沈府倒有些旧了。”文和皇帝抚着颔下须发,说道,“倒是也刚好择日修葺一番,堂堂大梁名将岂能没一个好地方住。”
“多谢圣上圣恩,不过这府里臣住得也习惯……”
“沈爱卿跟着沈老将军年少便离京,这府里已是好些年没有人住了,说不准哪些地方旧得出毛病了。”
“再言之,沈爱卿了大梁征战了好些年,若是连个像样的府邸都没有,这天下人该如何说朕。”文和皇帝举掌示意此事无需再谈,便转头吩咐户部尚书抓紧些时间,把沈府早些修葺好。
圣恩难却,沈岱清便不再张口,静静地坐在座上,端着杯盏,看着这酒酿里头,投下的高悬的穹顶。
这天子发话,从来便不是同旁人商量的,他又有何可言……
“多谢圣上。”沈岱清起身谢恩。
尚书许蔺坐在沈岱清对面,一边瞥着那长身而立的翩翩郎君,举杯一同贺圣上得此良将乃大梁之幸,一边想着。
看沈岱清这副模样也不似性情大变,Yin沉,心中不由有些疑惑。不过转念一想,这大殿里头的朝臣哪个是单纯不加掩饰的善茬,他可不敢拿宝贝女儿来试这个真假。
不过,许蔺摩挲着扳指,看着那一身玄色薄衫的少将军。若是沈岱清无那些让人摸不清的传闻,功勋煊赫,模样仪态又庄重,也不失为如意夫婿,只可惜,没有这个如果……
“沈爱卿。”文和皇帝好似想到了什么,微颔首从座上看下来,“爱卿已到了成家的年纪,为了大梁蹉跎了好些年,好不容易回京便需得将婚事定下。”
文和皇帝朝旁边的宦官使了个眼色,宦官便扬声让席间旋转的仕女们退下。
一时间,金銮大殿琴瑟声停了下来,只留天子威严的声音。
“今日宫宴上头,倒是有好些知书达理的官家小姐们,不如今日便可将婚事大致定下。”文和皇帝脸上带着笑意。
声音在大殿的穹顶上绕了几圈,而后重重地砸在地砖上。
许蔺不晓得为何,掌心渗出了薄汗,身边的夫人微微地扯住了他的袖子。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快出现!
第十二章
声音在大殿的穹顶上绕了几圈,而后重重地砸在地砖上。
许蔺不晓得为何,掌心渗出了薄汗,感觉到身边的夫人微微地扯住了他的袖子。
许蔺轻轻地拍了拍夫人的手背,示意她不必慌张。而后,随着其他同僚的目光一起,落在了这宫宴的主角身上。
沈岱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