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这边说完,云锦社的那群娘子们才以柳玉娘为首跟沈珍道谢。
柳玉娘大概刚才也是被吓狠了,眼上还挂着泪珠儿,瞧着楚楚可怜,额头上红了好大一块儿,大概是当时混乱被磕着了。
“多谢这位娘子刚才出手相助。”她朝人福了福身。
“客气客气。”沈珍虚扶了人一下。
穿着深青色的衣裳的小厮寻过来,见柳玉娘没事松了口气,行礼:“柳娘子,我家少爷到平乐坊了。”
但是因为没见到人正大发火呢,摔了好几套茶具了。
柳玉娘也是一惊:“不是说今日有事吗?”
“这主子的心思哪儿是我们这些当小厮的能猜着的,您还是快随我们回去吧。”
“好。”
柳玉娘匆忙朝这沈珍还有其他小娘子们拜了拜再次谢过人的恩,便提了裙摆随了那小厮离去了。
随着马车驶动,窗帘被人掀开,柳玉娘瞧着被人簇拥这的沈珍,眸光复杂又带着几分嫉妒。
而杨昌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水里泡的久了,到现在还没醒,余下同窗的酒都被吓醒了,生怕出了什么问题,也来不及跟沈珍她们计较便抬了杨昌信去药堂找大夫。
沈珍拢着披风看天色不早了,跟小娘子们说自己要回家了,林映瑶不放心他们姐弟两个就这样离开,吩咐了自己的车夫让人将沈珍跟沈宝送回家去。
“这怎么使得。”沈珍忙拒绝。
“沈姐姐就别跟我客气了,说起来今日你到这河边来也是我告诉你的,凡是都有个因果,让车夫安全将你们送回家去我也放心。”
沈珍这个样子再去坐牛车确实是不大方便,便不再推拒。
“定要将沈娘子跟小郎君安全送到家。”林映瑶跟车夫道。
“小姐放心好了。”
沈珍上了马车给车夫指了路,她猜测过林映瑶家境不一般,此时再瞧见马车内香炉跟软垫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落水这事算起来也是因祸得福,要是没有这一出,她们回去还得坐硬邦邦晃悠悠的牛车。
林家车夫的驾车技术好,一路上走的安稳,沈珍昏昏欲睡 ,正打着瞌睡听到一声吆喝,车身停下,想来是到了村里。
杏花村里突然来了辆马车,被原本坐在村口的人看到立马就传了出去,等车停到沈家门口,马车后面已经沥沥拉拉的跟了一大堆看热闹的人。
“快看,在沈家停下了。”
“沈家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贵人了?”
“嚯,怎么下来的是珍丫头?”
沈珍跟车夫道谢又掏了几个铜板硬塞给人才下马车。
她当没注意到家门口的人,苏绣一打开门她便跻身挤了进去。
“珍儿?”苏绣惊讶 ,她抓住后下车的沈宝问,“这是怎么回事?”
“娘咱们进屋说,进屋说。”
没见门外的这群人耳朵都支起来等着听八卦呢,沈宝敢保证,他在门口跟他娘讲事情说了,今天晚上开始,他家就能成为杏花村各家各户茶余饭后的谈资。
苏绣叹气,自然也能明白,便随了儿子进屋。
沈珍回房间换衣裳去了,她只能抓着儿子询问,语气有些重:“到底是怎么回事?出门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你阿姐那衣裳,还有马车。”苏绣皱皱眉,“你衣裳怎么也是shi的?快快回屋换了去,省的明日病了还得吃药。”
“娘我没事。”沈宝年纪小皮实,火力壮,况且长跟村里的朋友一起下河摸鱼捉虾,压根不在乎,兴致冲冲的凑到苏绣身边跟人道:“娘,您猜我跟我阿姐今日去城里干什么了我们还瞧见个熟人。”
“熟人?什么熟人?”
“就三闷叔家的昌信哥,我们今日见着他了。”
“昌信在城里书院读书,你三闷叔说,他来信说课业繁忙,所以上巳便没回来,你们怎么能见着他?”
沈宝跟人挤眉弄眼:“娘您再猜猜我们是在哪儿见着人的?”
“哪儿?他除了在书院读书还能去哪儿?”
“能去的地方可多着呢,您都不知道,今天……”
沈宝仔仔细细将见着杨昌信发生的事情学给了苏绣,苏绣听完也很诧异:“不是说杨昌信整日只知道在书院用功读书,连先生见了都夸的吗?怎干的出那样的事情?想来你三闷叔他们都不知道,那你阿姐那一身又是怎么回事?”
苏绣静静听沈宝眉飞色舞的讲着,闻言沈珍落水捏着帕子急得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真是胡闹! ”
“可不呢,待会儿我阿姐来了您可得好好说说她,又不会凫水凑什么热闹,幸好人家裴大郎动作快将她给救上来了。”
“裴大郎?哪个裴大郎?”
“也是文峰书院的,好像是叫……”沈宝挠挠脑袋,努力回想裴家大郎的名字,“叫裴怀?”
听到这名字,苏绣神情变化,手中捏着的帕子倏地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