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阿姊今日选择如此单刀直入的方法,当下就有点暗自心急,忍不住看向自家姐姐,眼里都是恳求,想让她别问了。
被问起这种事,初念的脸上没有寻常女孩的羞涩,只是淡淡回道:“我与父亲才刚刚团聚,他说不想让我太早嫁人,希望我能在家多留几年,我也是这么想的。”
及笄之后,的确可以开始谈婚论嫁了,但时下女子,被家中留到十七八岁,或因为各种家孝国丧被耽搁到二十来岁的,也不是没有。
在皇甫氏的危机解决之前,初念本也无心婚嫁。
靖王妃没想到得到个这样的答案,看了一眼她身边的自家弟弟。这家伙看着单薄青涩,但比起初念,却也年长三五岁。旁人家的男子,到了这个年纪都当了几个孩子的爹了,他却因为病情蹉跎至今。
好不容易康复了,靖王妃自然希望弟弟能够及早成家,开枝散叶。
于是便道:“若嫁给京城人士,倒也不必担心这个。最好就在东城,就算日日回娘家,也不过个把时辰的车程。”
时下女子出嫁,无事原不能总是回娘家的。但靖王妃根本不把这桩规矩放在眼里,她嫁入靖王府之后,靖王常年不在京城,上无公婆压制,府内大小事宜都是她说了算,爱去哪里便去哪里。
而赵国公府有个小傅氏时时作妖,父亲顶不上用场,她已经习惯了三不五时便回一趟娘家,看护自己这个体弱多病的弟弟。
因自己是这么做的,便丝毫不觉得,初念成亲后时常回家有任何错处。
靖王妃说得直白,就差明说你嫁到我家来吧。
但初念却只是淡淡拒绝了这个提议,坚持道:“等过些年再说吧。”
靖王妃与初念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非常清楚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她不信她听不懂自己话里话外的暗示,但结果是,她听懂了,却还是拒绝了。
靖王妃忍不住将同情的目光投向自己弟弟。
原来初念不是不清楚他的心意,只是不要。
这,她就没办法了。
结亲不是结仇,初念不愿意,她总不能逼着她点头。
这件事,只能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了。
靖王妃有些颓丧,挥了挥手道:“湖边景致不错,还可以游船,你们自己去玩吧。”
世子虽然内心并没有抱什么希望,但当真的听到初念淡淡的回绝,心中还是有些失落的。但面上却若无其事,对初念道:“我们去游船吧。”
“也好。”
待两人下了高台,初念想了想,却看向他,忽然开口道:“你如今身子也大好了,靖王妃就没提,也给你安排一门婚事吗?”
世子:……
世子瞪了她一眼,半真半假地说:“你又何必这样戳我的心?”
初念也不想做这种事,但这个人,似乎没有配合她计划的自觉。一个适婚年纪的大好青年,没事总围着她转,又有什么意义呢?
初念类似的话,也不知说了多少遍。
世子冷着脸想到:他们之间,虽然什么都没有明说,但又似乎什么都说了。
他无法放弃,她不会接受。
谁也说服不了谁。
果然,维持现状,才是最好的方式。
于是,他打定主意装聋作哑,强行将心中的躁郁不安压制下去,扬起一抹笑容指着远处,惊喜道:“那边有空船,我们快点过去吧!”
初念看着他匆匆走向船只的身影,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小船飘荡在湖面上,果然凉风习习,暑意顿时消解了不少。
世子与初念凭栏远眺,看见远处的一片荷塘,便与船家商量:“去那边看看。”
船家爽快地应下,摇着橹转换行进的方向。
荷塘附近,聚集着不少游船,有些大船边上甚至放下了小舟,游客们搭乘小巧的扁舟进入荷塘深处,采荷花,摘荷叶,还有一些农妇划着小舟在大船之间穿梭,兜售莲蓬。
世子买了几支莲蓬,与初念坐在船头剥着吃。
这时却见对面来了一条船,堪堪停在他们的对面。
两人抬头一看,却见那船上坐着一个少年,很是眼熟。那人身边是一张桌子,上头铺着棋盘,手边是两盒黑白分明的玉质棋子。
“这不是上元节的时候,桥边的弈棋少年?”世子看到棋子,才想起对方的身份。
时隔半年,那少年不复当初的落魄,锦衣玉食、风度翩翩。
初念看着他,目光微动。
张俊成,上元节那日,她想提前下手的,却因为不想被身边之人察觉到怪异,便耽搁了。所以这次,他还是去了皇甫述身边吗?
张俊成显然是冲着他们来的。
他傲然看向世子,朗声道:“顾世子,当日欠下你的十两银,今日如数奉还。”
这是将他的身份都摸透了,世子挑了挑眉,接过他抛来的银两。便听对方紧接着提出:“半年未见,俊成不才,想再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