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殷舫,一为满足父亲的遗愿,不愿这国家被权臣Cao控,暗无宁日,同时,也为谋求殷氏的一线生机,因此她心甘情愿,对当时的太子并无怨愤,更何况对方如今还只是个ru臭未干的孩子。
真正的仇人是谁,她分得清,更记得住。
小小的殷舫领着弟弟向靖王妃请安后,便挨着她坐下。靖王妃便指着在场的长辈让他们见礼,轮到初念时,语气却带着些神秘,说:“这就是你们吵着要见的那位。”
两个小家伙闻言眼前一亮,脆生生地喊了句:“殷姐姐!”
靖王妃没好气地说:“怎么能叫姐姐?喊姨母。”
两个孩子便乖巧地改口称她为姨母,初念难得有些窘迫,连忙拿出两份见面礼分给他们,又得了两句甜甜的“谢谢姨母”。
他们果然如同顾世子所说的那般可爱,只是不知私下里是否也如他所言的顽皮?
待客人渐渐都来齐了,靖王妃便道:“咱们上桃园去吧,那边景色好,咱们一边赏花一边饮酒,岂不美哉。”
众人纷纷答应,三五成群,结对往那头走去。
靖王妃与初念一道走,趁着四下无人,对她低声道:“你如今回了京城,归了族谱,原不该再拿从前的事情来说的。只是珩郎的病,那么多人有目共睹,见他出城一趟回来便全好了,都很好奇是哪位名医的手段。若只是寻常的好奇之人,倒也好打发,有几位家中确实有人命在旦夕,我只私下问问你,你可愿继续行医?”
不待初念回答,她便紧接着补充:“此事出得我口,入得你耳,再无旁人知晓。珩郎那边,我也让他严禁底下人泄密,你若愿意,那是最好,如若不愿,也不必担心,我们绝不外传,你就安安生生地做你殷氏大小姐,不会有任何人可以对你的从前说三道四。”
初念知晓她的好意,笑了笑,说:“我外祖家世代行医,到我这里,治病救人也是本分,这没什么说不得的。只是我才疏学浅,能够治好世子也有运气使然,王妃身边若有人不弃,我愿一试,只是治疗结果如何,却不能保证。”
靖王妃闻言也笑了,打趣她:“当初看珩郎时,口气倒是挺大的,怎么?到了京城,见了市面,胆子却小了?”
初念便只是笑,初见世子时,她刚刚重生,尚且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加上复仇心切,行事便带上些锋芒。与这对姐弟相处久了,却越发感觉到他们的可爱之处,再想起从前来,难免有些赧然。
靖王妃其实不以为意,道:“既然你愿意出手,那再好不过,我便私底下与那些求医之人说说。放心,你做的是救死扶伤的好事儿,尽力就好,若当真有人不识好人心,趁机讹上你,本宫自会处置。”
初念心内感激,靖王妃不知她的计划,或许以为她回归殷氏之后便不愿再抛头露面,谁都不知道,她想的却是几年后殷氏的灾难。
为了杜绝那时的孤苦无依,她必须为自己找到足够强大的助力。
而她,除了一身医术尚且拿得出手,再无旁的优势。
好在,一手起死回生的医术,也足够她拉拢许多人了。
靖王府别庄位于京城东郊,一片偌大的山地,种了百亩桃树,如今天气渐渐回暖,万物复苏,一朵朵桃花竞相绽放,层层叠叠堆满花枝,远远看去就像一片片粉色云霞,与今日尤其晴朗的湛蓝天空交相辉映,令人忍不住陶醉其中,流连忘返。
靖王如今尚在边境驻守,并未回京,男宾便由府内管事接待,另设别处赏花吃酒。女眷们到了设宴处,见这桃花迷人,禁不住诱惑,纷纷步入桃林,就近赏花。
初念也信步徜徉在花海中,走着走着,却发现身侧之人渐渐变少,来到一棵合围粗细的古桃树前,却在姹紫嫣红的转角处,看到一道眼熟的身影。
是顾休承,顾世子。
初念脚步顿了一下,还是上前打了个招呼:“世子,好巧。”
随行的春妮也上前行礼。
顾休承幽幽地看着初念,道:“不是巧,我特意在这边等你的。”
初念愣了一下,习惯性地问了句:“等了多久,这边很冷,你别受了凉。”
见她对自己的关心依旧,世子欣慰一笑,说:“我穿得多,不冷,不信你摸摸看。”
说着便将他那修长白皙如玉的双手伸了出来,初念捏了一下,果然是暖热的,再看他身上,正披着那件眼熟的白裘,这白裘在冬日里游园也足够了,便没多说什么。
她想收回手,却被世子反握住,见她微微挣扎,世子却倔强地看着她,手中毫不松劲,并不很用力,但轻易挣脱不开。
一旁春妮愣一下,粉拳捏紧了,正要出手,却想起什么,抬眼去看自家姑娘,见她脸上未见怒色,便没出声,反而悄无声息地退了两步。
“你做什么?放开我。”初念低声道。
世子却道:“那日你答应来看我,为何食言?”
说着还是用他那双润泽幽深的眸子盯着她,眼里有困惑,有无辜,更多的是委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