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玄瑾也受了重伤,能不能挺过去,听天由命。
陆燃的决策没有人敢质疑,之后匆匆赶来的祁道听了陆燃的话,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之后便是包扎伤口,清理现场。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盛京又恢复了该有的繁华模样,好像夜间的种种,都只是梦里的一场幻觉。
止血倒是没花费多少的功夫,陆燃休整了片刻便径直入了宫,同去的还有江莠祁道。
放走玄瑾一事,陆燃很明显是故意的,但没有人责问什么,都在等着陆燃自己说出缘故。
“玄瑾之心不在东曙。”
他只不过是为了所谓的家族,所谓的责任,所谓的家国,不得不去做这样那样的事情。
可当这些枷锁都不复存在,家族覆灭,家国不存,那么玄瑾心里,究竟期盼的是什么?
他期盼的,从来都不是战争,也不是东曙要拿宋玉娇来谋求的这个天下。
所以放他回去,是对东曙最好的警告。
大晋无惧。
大晋士兵亦无惧。
真正应该颤抖的,该是已经无可救药的东曙皇室。
就算有玄瑾在,这场战争也没有扭转的可能。
最要紧的是,就算扣下了玄瑾,对战事也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他不会吐露秘密。
东曙更不可能因此合战。
大晋出兵的由头,不该是东曙先挑起的,所以陆燃让他走了。
但实际上,他还有私心。
那些私心的话他跟玄瑾说了,却没有在朝堂之上讲出来。
祁瑛知道陆燃惜才之心,也知道他对玄瑾的欣赏,事情已经这样了,陆燃也受了伤,他没有什么多余想说的,只道让陆燃在府上好好养伤,暂且禁了陆燃的足,也让他不必上朝了,看似恩重,实际上也是惩罚。
从金池殿出来,祁道才皱眉骂他:“咱们大晋没人了么?!要你惜才惜到东曙去!也是我没及时赶到,不然断不许你这样任性!”
江莠在一旁一直很沉默,但这件事情上,也难得和祁道保持一致的说法:“他未必呈你情,咱们虽然不怕,可战火真的打起来,谁也保不住谁,他若一心要和东曙共存亡,你的这点惜才之心,最终也只是笑话。”
陆燃苦笑:“我是有私心的,但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等待期盼的人回来的代价是什么?”
陆燃说的是姜婉。
这件事情上,他比谁都清楚玄瑾的难过。
他们都没有想过拥有,只希望自己心爱之人能够好好的在这世上活着。
姜婉有重新归来的一天。
可玄瑾心心念念的那位公主,却再也回不来了。
他们还有说好久不见的一日,还有重逢的欢喜。
留给玄瑾的,最后一次相见,那双眼睛,都已经不再是他想看见的。
“咱们欠他们东曙的。”陆燃抿紧嘴唇,半响后,抬起眼帘来,“就算两清了吧。”
从今以后,再无宋玉娇。
只有等待回归的,大晋皇后——姜婉。
·
东曙使臣离京的事情,最终还是以较为体面的说辞拉下了帷幕。
但事情的风波远远没有结束,反倒是愈演愈烈。
东曙使臣走后不久,宫里面一直都没有动静的梅惜宫,突然发生了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大事。
自从出生以后就没有什么动静的皇子,又没了。
宫里面是什么氛围不知道,宫外却沸腾起来,说什么的有,甚至有人说是郭氏的孤魂在作祟,生前不让人好过,死了也不放过这后宫里面的孩子!
越是诡异和没有根据的说法,反倒是越容易引起大家的好奇和讨论,不出几日的功夫,流传最广的说法,竟然全都是什么鬼怪之说了。
可没人再听到后续的动静,只知道没了皇子之后敬妃的Jing神状态不大好了。
东曙使臣一走就出这样的事,实在让人唏嘘。
年节才刚过去多久?早前还说今年指不定能好起来了,现在看来,依旧还是大事小事不断。
这令人震动的消息一直持续了一周的时间。
盛上京里四处津津乐道的声音刚刚小下去一点,立刻就有更加令人震惊的消息传了出来。
敬妃疯了。
不仅疯了,还试图弑君被抓住,藏在袖中的毒粉,只有可能是东曙使臣给的。
消息一出,几乎震动了整个盛上京。
个中的缘故真相肯定是不可能告诉臣民们的,但仅仅只言片语里的信息,就已经够说书的大开脑洞,细细讲上三天三夜的了。
敬妃代表东曙,这样的毒药拿出来,几乎是坐实了东曙的不轨之心。
弑君被发现,这件事情肯定是不能善了了。
加上早前东曙使臣走得不明不白,联系起来看,好像处处都说得通。
甚至有人猜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