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舍门前吵吵嚷嚷,大叔们不知道正与谁在争执。
“娘!娘!”孩子抬起头,眼中是无限期待。
“宝宝,乖,再等一下。”她拉着宝宝往一边的厢房走进去。
“小子。”成大叔在门口说:“别露面,我们会处理的。”
“嗯。”
“必要的时候,你就叫夏大夫回来吧。”
成大叔关上房门。
“娘!娘!”宝宝摇摇她的衣摆。“有坏蛋,别怕哦。”
宝宝拍拍自己的胸膛,抑起头。“宝宝会保护妹妹和娘的。”
她错愕,孩子的眼睛,变红色了。
Yin沉现在孩子的脸上。
外面传来小白和它的孩子的狂吠声,声音一路的远离了。
“娘!娘!”宝宝唤她。
她从惊讶中恢复过来,迷糊应了一句。“什么事?”
“娘!娘!坏蛋走了。”
她忽然打了个抖。
孩子的眼睛出现了迷蒙的神采。“娘!娘!别怕。”
泪流了下来,紧咬着下唇,宝宝很努力的忍着。
她抚了一下宝宝的脸,伸开手。“来,娘抱抱。”
孩子扑到她的怀里,放声哭。
——有那一个母亲会不为这样撕心裂肺的哭声而撼动?
——他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心灵很是脆弱。
“宝宝的狼妈妈是让坏蛋杀死的,宝宝没有保护好它,狼妹妹也让坏蛋杀死了,然后……”
“没有!”她大叫。
孩子抽着气,仍然在哭,眼中尽是委曲、迷茫神色。
“娘知道我的宝宝会保护娘,也会保护妹妹的。”
孩子尽情的发泄着自己的悲伤。
“孩子是让一只狼养大的。”夏剑表情凝重的说:“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全身是血,抱着两只狼,一只大一只小的,野地上全是他的嘶叫声。”
她的眼睛瞬间就让水气迷住了。
夏剑哽咽。“原始的喊叫,我听得心都痛了,我不是尽责的父亲,让他在那一片森林中与野兽为伍,挣扎生存。”紧握双手。“孩子见到我靠近,疯的年上来,又咬又叫,我把他困在风泽中,我把那两只狼埋好,然后就坐在一边,等他安静下来……”
——可怜的孩子。
她的心揪着痛。“后来,他如何接受你?”
夏剑苦笑。“他饿了,我把食物递给他,他吃得囫囵吞枣,我帮他包伤口,过后他就缠着我不放,我陪他在野地生活了几天,之后他就跟着我离开了,再后来,我把他交给大叔他们照顾。”
——太轻描淡写了。
她知道,巨细描述这种经历对当事人来说,太残忍,她没有再追问下去,这不是一个快乐的过去,没有人会愿意永远记念它的。
“我是一个军人,那年十月,我执行军务,可是发生了意外,然后,我就来到这里了。”夏剑述说着自己的经历。
她明白,他在转移话题。
但夏剑看着她的眼睛很专注,带着小心谨慎的眼光。
“钟华是一名战地护士,抗日战争的时期,那一年也是十月,她被炸药炸中,然后也来到这里。”
“同一天到达?”她眼睛晶晶亮。“也是在同一个地方是吧?”
“对。”夏剑脸上出现如释重负的笑容。“感激上天,送我一段姻缘。”
“我恨上天,断送了她的性命!”话语出口,带着透彻天地的恨意。
她忙捂着自己的嘴巴。
——为什么会这样?
夏剑的眼睛转了又转,复又说:“我家是医术世家,学成以后就参军,而钟华她家也是医术世家,她曾经留学过海外,后来回来上前线做战地护士。”
她很疑惑,夏剑看着她眼神很是专注,像是要在她眼中找什么东西。
“你们真配啊!”她拍手,不管刚才的胡话。
她回望着夏剑,眼神流转着闪烁的光彩。
“还有一样,我们两家也是武术世家。”夏剑说着说着,眼眸不由得发出流彩。
骄傲!
“哦,我明白了。”她嘻嘻笑。“你们是左手杀人,右手救人?”
夏剑大笑。“好久没有听到你耍宝了。”
“我以前很嘴贫?”
“是嘴贱,贪玩成性。”
“我有这么恶劣吗?”她嘟起嘴巴。
“以前如果让我这样说上一句,你一定立即报复的。”
她作势要扑上去。“我来了!”
突然。“给我进来,鼠辈!”夏剑大吼。
风狂吹,扯了一个人进来。
趴在地上的人低咒一声。“狗男女!”
“打坏蛋!”宝宝突然从床上跃起,抡起随身的竹筒冲过去。
夏剑一手拧起他。“宝宝不乖哦。”
宝宝咧开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