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潇然自从离开了Z市后都没机会回来。这次他是回来公干的,趁这机会,他想多停留两天。虽然他的同学全都离开了这座城市,但在这里留下了他们许多美好的回忆。他这次回来所见到一切都感到格外的亲切。几年时间,这座城市变化很大,新开发区高楼林立。原来的近郊都建了厂房,但并没有乌烟瘴气的景象。街道依然整齐清洁,两旁的树木葱葱茏茏。如果当初他们都留下来多好,现在这座美丽的城市就属于他们了。张辉和凌雨回了老家。他去了C市,后来yin秋也去了C市。这次回来,她特别叮嘱他要看看她曾经居住过的那间小屋。因此,今晚他专程来到她曾居住的楼下。也幸亏小屋位于旧城区,小城为了保持原有的古香古色而没拆掉这些旧房子。
他仰望楼上的小屋,小窗里正透出柔和的灯光,像当初yin秋居住时一样。只是这间曾被他称作“涤尘”的小屋现已易了主。不知新主人是否也像当初一样把它装扮得淡雅温馨,使人不想离去。
这间小屋曾带给他们多少美好的回忆,只是小屋曾经的主人后来的遭遇并不好。yin秋,哎,到目前为止,他这个与她相知甚深的朋友也无法从根本上帮得了她。看她的样子,每天都生活在回忆中。这只爱情的荆棘鸟啊,有可能在回忆中生活一辈子。他并不赞同她这样的坚守。屡次劝她,要她走出回忆。外面的世界花团锦簇,多姿多彩,应该告别昨天,投入到现实生活中来,才不枉一场人生。
但她却有她的一套人生哲学。她认为只要生活得心境平和,怎样生活都是一场人生。既然前面的路没有爱人的同行,那么就停留在有他存在的回忆中吧。在黄龙寺相遇的刹那已注定他是她的宿命。
在对大多数事物的看法上,杨潇然和yin秋都持有相同的观点,但她对爱情的宿命观点,他却是持异议的。他认为爱一个人,就是以对方的快乐和幸福为前提。如果他们的婚姻遭遇不幸,只要对方能找到幸福,他是乐意看到对方背叛他们曾经的爱情的。
yin秋,不会背着“背叛”这个思想包袱吧。如果有一天,她知道方笑尘和别的女子结婚了,她如何承受得了?
他很为这个固执的朋友担忧。唯有祈求永远不会有这样的消息传到她的耳朵里。只是方笑尘也会像她一样坚守着这份爱情吗?他们分开好几年了,对于一份绝望的爱情,即使另结新欢也是情有可原的。难道可以苛求他以整个人生去殉葬吗?想到这,他突然觉得很心烦。他气yin秋的固执,也心痛她的无怨无悔。他想马上离开这里。既然他已来过这里,对yin秋也可交代了。早知道他们最终不会属于这座城市,当初yin秋就不应该留下来。这座小城很霸道,以它特有的吸引力,强行占据着别人的记忆,让人终身难忘。yin秋,无论离得多远,此生也无法走出它的每个角落。
杨潇然转身要离开。不期然地,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不远处正打量着他。看见他转过身来,一步步地向他走近。杨潇然终于认出来了,他正是yin秋日夜牵挂着的方笑尘。
“你好!”他们几乎同时向对方问好。
在咖啡馆里,两个男人慢慢地品尝着杯中苦涩的咖啡。杨潇然默默地打量着面前的方笑尘。几年不见,他依然英俊挺拔,只是眉宇间隐隐流露出一丝落寞。
“yin秋到你那里了,是吗?”方笑尘一边搅动着杯中的咖啡,一边问。他极力稳定着自己的情绪。
“是的。”杨潇然点头应答。
“她也只能去你那里了。她一直信任你。“
“我们是同学,感情总比别人深厚些。”
“你们结婚了?”方笑尘艰难地问。
“我结婚几年了,有个三岁多的女儿。”杨潇然应答。
“谢谢你照顾yin秋。她那么好,是应该得到幸福的。”方笑尘说得痛楚而真诚。
“我并没帮她什么忙,她很独立,即使我想照顾她也不会接受。”
“这个yin秋,怎么这么逞强。夫妻间有这么客气的吗?”方笑尘微笑着,宠溺地说。仿佛yin秋就在面前。
杨潇然愕然地抬起头,马上明白过来,说:“我不是和yin秋结婚。”
“你没和yin秋结婚?她与别人结婚了?”方笑尘很惊讶。他知道yin秋和杨潇然相知甚深,与他分开后,他们结合在一起是不足为奇的。
“yin秋没有结婚,她不会和别人结婚。”杨潇然说。
方笑尘心中激动,她的yin秋始终坚守着他们这份爱情。他是应该相信她的,对不对?
“告诉我,yin秋在哪里?”方笑尘既激动又兴奋。
“你要见她吗?”杨潇然问。
“是的,我想见她。”
“你确定自己有资格去见她吗?”虽然杨潇然很希望他们能复合,但yin秋是他最好的朋友,他要确保她不再次受到伤害。
“我不知道你所说的资格是哪些?”方笑尘有些困惑。
“如果你与别人结婚了,或者有较亲密的女朋友,我想你就别去见她。她生活得很平静,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