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潇然这里是一座城市的近郊,除了一些新建起来的厂房外,许多地方还是大片大片的田野。他们兜兜转转才找到一间旅馆。进入房间,yin秋马上就到浴室洗澡。几个小时的旅途令她非常疲惫,也感到全身脏兮兮的,仿佛从头到脚都充满汽油味。
杨潇然趁yin秋洗澡的时候打电话给妻子,只说yin秋旅途太累,改日再到他们家吃饭就匆匆收线了。看到yin秋欲语泪先流的样子他就知道出事了。能令一个女人憔悴如斯,恐怕也只有爱情了。
yin秋用大毛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从浴室里出来。他看到杨萧然坐在沙发上等她,歉然地对他笑笑,说:“让你在这里等,很无聊,是不是?”
“需要这么客气吗?你能从那么远地方来看我,高兴还来不及,等一会有什么关系呢?”他微笑着说:“快点吹干头发吧,要不容易得感冒。”
yin秋拿出风筒一边慢慢地梳理,一边吹。吹着,吹着,她就停在那里,开始默默地流泪。因为她想起了方笑尘。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每次洗完头都是他帮她梳理,吹干。兴致来时他还帮她编辫子,盘头发,吹着口哨唱:“我娶了善解人意的你,我安慰爱哭的你,我把你的长发盘起,我给你做的嫁衣……”
触景伤情,那个帮她编辫子,盘头发的人现在已离她八千里路云和月,恐怕此生此世也难见得上面了。
“yin秋,你的头发太长了,我帮你吹干吧!”看着她在垂泪,杨潇然接过她手中的风筒帮她吹头发。她那么憔悴,那么虚弱,他真担心她会得感冒。
“潇然,我不是来看你的。我是投奔你来的,我已走头无路了。”yin秋终于忍不住伏在他肩上哭起来。
“yin秋,不要太伤心。”他轻拍她的后背安慰她,“你们吵架了,是吗?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夫妻之间的吵闹再平常不过了。我和雨薇有时候也闹别扭,等气消了,我去哄哄她就没事了。哪有一生都顺顺利利的呢?不要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我和笑尘没有吵架。我们确确实实是分开了。”
于是她一边不停地擦眼泪,一边断断续续地把方妈妈要她与方笑尘分开的经过告诉了他。
他的心一点点地沉下去。他万万没想到他们分开才几个月,她竟经受了那么多苦难。这个柔弱的她不知是如何挺过来的。他突然心中愤怒起来,气愤地问:“难道方笑尘就这样不闻不问,看着你受苦吗?”
“当初是我提议搬回去住的,后来他去了B市学习,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yin秋幽幽地为方笑尘辩解。
“你怎么就把所有的事情扛在身上呢?他有责任和你一起承担。如果雨薇像你这样离开了,我会非常伤心。因为苦难来了,她选择了独自承担而把我晾在一旁。这是对男性的一种侮辱!”他激动地说。
“潇然,你的意思是说我错了,你在责怪我,是吗?”她睁大着眼睛,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下来。
他心中恻然,深深地呼了口气,声音变得轻柔:“你没错,错的是上天,它不该造物弄人。你是个好妻子,你做的事情近乎伟大。只是男人许多时候并不需要妻子为他做那么伟大的事情。那有损男性尊严。他们喜欢凡事以他为中心,风雨来了,你只管躲在他怀里就行了。他们喜欢一手擎天遮风挡雨,一手环抱爱妻娇儿,出生入死,却甘之如饴,尽显男儿本色。你这样一离开,方笑尘英雄无用武之地了。这种挫败感带给他的痛苦不亚于你忍痛割爱所承受的痛苦。”
“潇然,你如此分析问题,很为笑尘说话。但是如果面对方妈妈愁云惨淡的憔悴脸容,面对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跪在面前,我再一次的选择依然是离开。不是我轻视我们的爱情,而是不能也不忍!”yin秋无奈地说着,那凄楚的眼神令人震撼。
“我没有为方笑尘说话,我只是说事实。你是我的朋友,我对他是爱屋及乌。你的选择是人性的,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yin秋心中明白,他这样说出笑尘的感受是想他们能够复合。但她更清楚中间横亘着那么多无奈,他们的爱情是再没有回旋的余地了。(69)
友情是心灵的归宿
来到这里的第二天下午,yin秋化了个淡妆就外出了。目前她有两件最要紧的事情需要去办。一件是尽快找到工作,另一件是必须租到一间合意的房子。住旅馆的费用太大了。
所以当杨潇然带着妻子来看她的时候,他们在酒店大厅里等了一个多小时还不见她回来。打她的电话也没人接听。他很为她担心。一个心绪不好的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会走到哪里呢?太阳都快下山了,他让妻子先回家,自己依然留下等她回来。
一直到天微黑了,yin秋才拖着两条疲惫的腿回来。她看见等候在大厅的杨潇然,笑了笑,一起回到楼上。
“yin秋,一到这里就这么好兴致到处乱逛。我和雨薇等了好久,打你的电话也没人听。”杨潇然说。
“对不起,刚才我去见工了。”她歉然地说。
“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