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恻然地看着她,妈妈这样的态度对她,他这个做儿子的都看不过眼。这样一个柔弱的她却可以全然不当一回事,还说有进步。如果不是以爱为前提,如果不是爱他太深,谁会忍受妈妈的故意刁难?他搂紧了她的肩膀,深深地吸了口气,说:
“yin秋,如果觉得委屈,你要告诉我,我们可以搬到外面去住。”
“怎可以这样呢?我说过要和妈妈冰释前嫌,怎可半途而废?你向来沉稳,怎么现在这么沉不住气呢?”她仰起头对他说。
“我是担心这样下去会使你受伤啊!”他皱着眉头说。
“不要把我想得那么脆弱,”她把脸贴着他胸口说:“除了你,能够伤到我的人还不多。”
看着她变得调皮的眼神,他的心头一热,俯首吻向她稍扬起的双唇。心中暗暗地说:我永远不会伤害你,永远不会!
为爱让步
自从那晚方妈妈发脾气后,她更加讨厌yin秋。自己含辛茹苦养育的儿子,为了偏帮这个女人竟然连自己也顶撞。别看她一脸善良无辜的样子。这女人的迷惑手段可真厉害。连一向孝顺的儿子也变心了。她恨透了这个长着一双媚眼的女人。
yin秋并不把那晚的事情放在心上。在家里进进出出,看到方妈妈时都微笑着跟她打招呼,尽管每次方妈妈都黑着脸不理她。有时她会从街上买些点心或水果回来给方妈妈,但她连看都不看就送还给她。yin秋只得与方笑尘分着吃,但她却不敢告诉丈夫。看到天气越来越热,她给方妈妈买了套夏天的衣服,对方却冷冷地说:“我没这个福气可以穿得起你买的衣服!”
yin秋只得把衣服放回房里,却被方笑尘发现了,他便知道妻子又在妈妈面前碰壁了。转身却看到她安安静静地倚在床头看书。他走过去搂着她,在她耳边轻轻地呼唤她:“yin秋,yin秋,你受了委屈干嘛不告诉我?”
她用手揉着着他的头发,轻笑着说:“谁受委屈了?似乎受伤的是你。”
他抬起头,望着她秋水盈盈的双眸说:“受委屈的是你,心疼的是我。”
“笑尘,我并不觉得委屈。”她依在他怀里,眼睛看着远方,轻柔地说:“也许上辈子我们修的并不够,只是上苍怜悯我们一片痴情,允许我们今生结一段尘缘,但必须穿越一些障碍,需要我们付出足够的耐心和爱心才能冲破。所以,笑尘,为了我们的爱,我愿意向妈妈让步,直到她把怨愤发泄完毕。能和你在一起,是我的千年愿望。所以,妈妈的不理解,妈妈的偏执,我不觉得委屈。”她抬起头,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唇边,温柔地说:“你不用担心我,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也很满足。”
柳yin秋,怎样一个奇女子,她简直可以参禅得道了。她竟可以把自己受的委屈化作一种禅意。他——方笑尘,何其幸运,上苍竟把她恩赐给他。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结婚快三个月了,在这些日子里,方笑尘和yin秋过得恩爱缠绵,唯一美中不足是方妈妈对儿媳的态度依然冷冰冰,整天绷着脸。除了那晚看“憨豆先生”看见她笑过,yin秋没看到她露出半点笑容。那张多皱纹的脸更加苍老。yin秋看着觉得心酸,好像自己剥取了她的欢乐一样。但她想不出半点办法去融解她冰冷的心。以前她总认为人是善感的动物,无论谁,相处久了总会有感情的。但她与方妈妈相处这么久,每天晨昏的问候竟得不到她一次的正视。除了无奈,她的心也隐隐作痛。
方笑尘明白妻子的心情,他除了尽力去博取妈妈的欢心,以求她能爱屋及乌接受yin秋外,他对妻子更加眷宠。但凡他在妈妈那里受了委屈,他都会以他的爱补偿她,令她不觉得丝毫的缺失与遗憾。
亲爱的,你会与我同行吗
这几天,方笑尘的心有点惴惴不安,因为他接到通知,报社要派他到B市培训三个月。他们还处于新婚状态,他舍不得妻子。更不忍心她独自去承受妈妈的冷漠。如果她受了委屈,自己又不在身旁,她该怎么办呢?这个温温婉婉的小妻子啊,是他心中永远的牵挂。
他不知如何对她说,几次三番,话到嘴边却开不了口。看着她灯光下静静看书的孤单背影,忍不住走过去,轻轻环着她,叹息着,俯下身,在她的脖子上,耳际旁,印下绵密的吻。
yin秋慢慢地抬起头,眼波盈盈流转,温柔地问:“笑尘,你有事要对我说,是吗?”
她知道他每次有事情要对她说但又难于开口时,他就会这样轻轻地,不停地吻她,直到她主动提出来。
“yin秋,你把工作辞掉,好吗?”他凝视着她问。
她惊愕地望着他,犹豫地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有必要这样做吗?”
“我要到B市培训三个月,我不想与你分开那么长时间,想你辞职和我一起去。”他抚着她的秀发说。
乍然听到这个消息,她也惊呆了。她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三个月,多少个日日夜夜啊。他们结婚才三个多月,竟然要分开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