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前回溯,徐墨凛失去记忆后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冰冰态度和婚后两年并无区别,导致他态度发生巨变的……是那场怀孕乌龙, 当时他给她的解释是,他在感情上有洁癖,绝对不会去碰一个不爱的女人,因此得出他一定很爱她的结论。
从那以后, 他就变着法儿地对她好, 二十四孝老公当得无可挑剔。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性, 他态度之所以转变,是因为恢复记忆了?!所谓的爱她, 不过是欺骗她的借口罢了。
生性高傲,心机深沉的徐墨凛怎会任由她玩弄于股掌之中, 记忆恢复后,了解清楚现状, 他非但没戳破, 反而将计就计,一边配合她演戏,一边步步设计陷阱,引她就范。
这和五年前他挽救兴阳集团于风雨飘摇之中的策略有异曲同工之妙, 同样是以猎物姿态入场,等Jing明的猎人放下戒备,再一举反杀。
为了俘虏她,不惜牺牲自己的美色,还贡献出初吻和初夜,也真是难为他了。
其实,细数这段时间以来她在他身上得到的欢愉,算是赚了。
好在离婚补偿协议发现得及时,不至于措手不及,游戏是她先开始的,理应由她来结束。
这倒是个很好的摊牌机会。
窗外的夜色正悄悄蔓进来,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笼罩住了她,彻底与外界隔绝,曲鸢胸前像压了块巨大冰山,寒意一点点地渗入心脏,无形的冰箭刺入,起初是密密麻麻的疼,慢慢地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神思恍惚之际,曲鸢听到透着柔意的低沉声音关切地问她:“怎么哭了?”
她哭了吗?
他又是什么时候进来书房的?
曲鸢抬手去摸脸,果然摸到了满手的ye体,她随意用手背擦掉,在男人的手伸过来想要碰她时,猛地往后躲开:“别碰我!”
橘色灯光下,徐墨凛的深眸显得格外幽黑,浓得似化不开的墨,藏尽了复杂难辨的心绪:“发生什么事了?”
“徐墨凛,”曲鸢眸底泛起冷意,眼尾鼻尖染着红,面上却是笑着的,不留余地地撕碎他虚情假意的面具,“别再演戏了,有意思吗?”
徐墨凛眉心微皱,满是疑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还在演,他就这么喜欢演戏?
曲鸢转过电脑,屏幕随之亮起,页面显示的正是打开的离婚补偿协议,她定定地直视他的眼睛:“不解释一下?”
他瞬间抿紧了唇,唇角平而直,棱角分明。
沉默笔直地站立在两人中间,陪他们对峙着。
“看来你是想我来解释?”曲鸢弯唇一笑,酣畅淋漓地说,“正如你看到的那样,我们的婚姻原本已经走到尽头了。你出车祸昏迷醒来那天,我是带着离婚协议去找你签字的,临时改变计划是因为你失忆了,而且完全不记得我。”
“当年是你主动向我求婚的,没想到结婚后,我独守了两年空房,是的,我们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在人前的恩爱是营造出来的假象。”
她坦坦荡荡地继续说着:“被你平白无故地玩弄感情,我不甘心,所以就趁着你失忆,计划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从头到尾,你都没有爱过我,我也……没有……我们的婚姻只是商业利益的结合,现在扯平了,谁也不欠谁。”
男人神情错愕,似是难以置信,她嘲讽地笑道:“别再装了,你不是早就恢复记忆了吗?”
曲鸢说出埋在心底深处很久很久的话:“徐墨凛,我们离婚吧。”
她笑意嫣然,如释重负。
“我没有。”徐墨凛喉结轻微震动,在消化着晴天霹雳般的消息,他的声调浸着苦涩,摇摇头,重复了一遍,“我没有恢复记忆,也没有将计就计,反过来玩弄你的感情。”
即便她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即便离婚补偿协议就摆在眼前,内容他从头到尾地看过,他还是不相信,指着心口位置:“这里告诉我,我们是相爱的。”
“我可以以人格起誓,从确定对你的感情的那一刻开始,我所做的一切,全部出自真心。”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因为被她识破Yin谋,率先提出离婚,他就打算用甜言蜜语,将她诱向更深的圈套?
曲鸢没有上当,她站起身,走出两步,徐墨凛追上去,她抗拒的态度太明显了,他顿住脚步:“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好吗?”
“我现在很冷静,还有,除了离婚,我们没什么可谈的。”
曲鸢说完,径直回了主卧,他尾随进来,见她在收拾行李,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之色:“女孩子晚上一个人出去不安全,我走,可以吗?”
她没有回答,手上的动作停了。
都到这地步了,他何必还要如此卑微?
半晌后听到“砰”的关门声,他故意用了不小的力度,是关给她听的,曲鸢出来客厅,他人果然不在了。
曲鸢关掉灯,双手抱住膝盖,任chao水般的黑暗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