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不倦看她小脸纠结,顿时笑了几声,而后捏着她手心说,“哥哥还以为阿雾要为魏司马说两句好话,没想到我们阿雾这样公私分明。”
“对哦。”许知雾像是被提醒了,抱着哥哥的胳膊撒娇,“那我说两句好话吧,小时候我去魏府玩,魏伯母总会给我糖吃,偶尔碰见魏伯父了,他便会叮嘱我好生走路不要摔了,……总之是个和善的人。”
“就这些?”
谢不倦暗暗好笑,他的阿雾实在没有妖妃的潜质,哪怕是说好话,也公是公私是私,并没有要干涉他的意思。
“那我再想想?”许知雾指尖在案上点了点,忽而偏头道,“魏伯父跟着爹爹做了十几年的事,默契十足。若他为骈州刺史,应当会将爹爹未做完的事情一直做下去,爹爹亲自设立的济婴堂、女户、监管司……还有骈州的祈愿节,想必会一直一直办下去了。”
谢不倦略有动容,揉了揉许知雾的头说,“好,哥哥知道了。”
他好似并不打算批阅文书,反倒拉着许知雾起身,“今晚的晚膳去梅园用吧。”
如今并非红梅绽放的时节,梅园也不在它最美的时候,但谢不倦想着若能换个地方,让阿雾觉得有一分新鲜也好。
魏云娴走后,阿雾显而易见地无聊下来,他不在府上的时候总是看书、逗猫,不出门,也没什么好见的人。
仿佛一天到晚,只有他回府之后才鲜活起来。
外头秋雨淅沥,梅园有一整片的梅花林,大大小小的亭台错落其间,两人择了一处亭子,收了伞入座。
雨水在亭台的檐下落成一线一线,仿佛珠帘一般。
仆人一手撑伞一手端着膳食低着头鱼贯而入。
许知雾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肺腑里的浊气都被一扫而空,浑身的畅意。
天色渐暗,仆人们又提着灯笼一列列地过来,将其挂在各处檐下,不多时便灯火明亮,雨丝在温暖的灯火前乍然现形,又转瞬不见。
谢不倦允她和三杯酒。
又将手边她爱吃的菜轻推至她面前,仿若不经意地问,“阿雾,听门房说今日你堂姐来了?”
许知雾执箸的手一顿,“嗯。”
“吵架了?”
“哪里。”许知雾来了气,“我才不和她吵。”
“跟哥哥说说?”
许是哥哥的声音太过温柔,目光又那般包容,许知雾放松下来,徐徐吐出一口气,直言道,“大伯带她相看了荀将军,且有那个意思,但她不愿,便来寻我,说……”
她看了谢不倦一眼,声音闷闷地说,“想做哥哥侧妃呢。”
说着,用筷子将碗里的鱼rou戳了个洞,续道,“还跟我保证,只是名义上的侧妃,绝不肖想哥哥,也不打扰我们过日子,甚至在你日后三妻四妾的时候还能帮衬到我。”
说完两腮鼓鼓,连带着将谢不倦也气上了。
而谢不倦早已料到许知霖登门可能会说的话,此时也微微冷了面色。
许家大房大约明白在他这里讨不到多少好,便决意从许知雾下手。
若许知雾再好骗一些,心软之下说不定当真会……
见许知雾气鼓鼓的样子,谢不倦按捺下对许家大房的恼意,先温声哄她,“阿雾是信她的话,还是信哥哥?”
“……哥哥。”
“所以阿雾永远不会有需要人帮衬的那一日。”谢不倦目光不错地看着她,浓黑的眼眸被明亮灯火映得灼灼生光,“若是可以,我甚至想要整个府上只有我与阿雾二人,不会有任何人看见我们,打扰我们。”
许知雾唇角微动,抬眸迎上哥哥的目光。
“我既连下人都觉得多余,怎会想要多了什么侧妃,这岂不是自寻麻烦?”
许知雾心情好一些,开始打趣他,“哥哥你连给我梳头都不会,若是连下人都没有,我们恐怕要每日蓬头垢面了。”
谢不倦见她笑,也笑起来,“都可以学,我学东西很快。”
“那吃饭怎么办?每天都去酒楼?”
“阿雾吃过我烤的rou,忘了?”
许知雾笑容更大,“那我们又不能每天都在府里烤rou!”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没有下人他们该如何生活,亭中笑声不断。
回去的路上,谢不倦一手撑伞,另一只手紧紧握着许知雾的手,此时跟在后头的是绿水与一位公公,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有提出为主子撑伞。
因为谢不倦虽撑着伞,并未将自己遮全,但看他模样像是乐在其中,若是提出撑伞,恐怕这马屁要拍到马腿上。
“阿雾想不想吃烤羊腿?一品楼的蒙族师傅省亲回来了,我们是出府去,还是将他请到府上来?”
“都可以,看哥哥你得不得闲。”许知雾看他一眼,“哥哥今日的文书还没有看完,岂不是又要晚睡了?”
“重要的已经看了,剩下的不急。或者让绿水看了,拣要紧的与我说也好。”
许知雾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