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追问,“纸上说了什么?”
李碧梧道,“白术说:黄芪乘白鹳去追巴德雄了,我守在此处,师父可好,接下来如何,可要请人来助?”
李碧桐立刻问,“追到了么?”
李碧梧笑道,“不知道,信上没写,只问你如何打算。”
李碧桐略作一想,“告知他:静待乾道与黄芪归来,再作打算。”
李碧梧随口答应下来。
纤指一转,纸页背后灼出一行紫色小字:“贼追到否?为师有难,请尹宝山立刻来救。”
旋即将卷纸一捏,飞入头顶几寸高机关小洞之中。
不过眨眼的功夫,头上机窍打开,又坠落一只纸卷。
上头写着:“黄芪回来,立刻去请。”
李碧梧轻笑了一声,这两人二十年来果真私相授受着。
旋即将信纸翻过来,回了一行:“几时能来?”
片刻之后,新的一只纸卷上写着:“以黄芪御兽之技,一日可来。”
李碧桐半天不见她答话,追问她,“白术怎么说?”
李碧梧道,“等黄芪回来。”
尔后将纸条灼尽。
于黑暗之中静坐了约有一刻钟时间,机窍又“咔哒一声”,落下一只稍大纸卷。
李碧梧以二指捏住,往上一推,现出一堆密集小字。
她一行行看下来,只觉得那堆小字如蚁爬似的动了起来,看得眼疼。定了定神,索性以内力传声道:“字看不清,请直接讲,我能听到。”
外头两少年一愣。李碧梧与李碧桐虽长得一模一样,声音却一个柔婉沉静,一个慵懒迷离。
两人心知不是李碧桐,但却知晓是个可以与李碧桐传传话的高人,窃窃私语片刻后,高声说道:“第一件是——巴德雄救了留宿梓姜镇的一个十五六岁小姑娘之后,便跑了。他被先前那位女侠伤得很重,故没跑太远。若师父想追,很快便能追得上。”
李碧梧复述了一遍。
李碧桐开口问道,“那位女侠呢?”
黄芪道,“那位女侠看到病重的小姑娘,便将巴德雄放了。”
“竟是因为这样……”李碧桐心中可赞可叹,沉思片刻,又问,“第二件事呢?”
黄芪吸了吸鼻子,“这么多年,师父终于想通了。”
这话李碧梧并未转述,而是问道,“她想通什么了?”
黄芪并不接旁人话,只说,“徒儿立刻去三神山请人来救您。”
李碧梧笑道,“快去快回罢。”
长孙茂闻得这段童子与毒夫人对话,于黑暗之中终于沉沉松了口气。
李碧桐只听得到李碧梧说话,得不到童子回音,立刻知晓自己姐姐在使坏,责问:“我想通什么?你又叫他去到哪里去?”
李碧梧道,“自然是叫你好徒弟去搬尹宝山来。”
李碧桐惊道,“你怎可如此自作主张?”旋即高喊两句:“黄芪,你快回来!”
奈何她毫无内力,料是嗓子叫哑了,黄芪亦不能听见。
李碧梧冷笑一声,“我的好师妹,二十年了,你将我害得这样苦,却仍瞒着我在与他来往。”
李碧桐闭了闭眼,心彻底冷到谷底,“事已至此,我不怕告诉你,是,我与他的确有些许往来,那又如何?”
略作一想,笑道,“我本不想再与他有半点瓜葛,既然你执意将他请来,那便正好。”
旋即冲兽眼外说了句,“小兄弟,尹宝山二十年前曾求得神医方鹤为我医治顽疾,我没有去。若我此刻开口请他带你妻子回去见方鹤,他必不会推辞。只是方鹤也有他的规矩,收治重病之人,往往要价极高……”
长孙茂立刻答道,“好。”
李碧桐笑道,“我尚未说完。方鹤医术高超,所求并非金钱,多是珍罕药材。这些东西往往极难求得,奔波劳碌、生死寻觅也是常有之事,你可愿意?”
长孙茂答道,“愿意。”
李碧桐点头,“如此甚好。方鹤医术在我之上,大仙人墓仙草甚多,哪怕蛊毒无解,为你妻子延缓性命,却也容易的很。这样一来,尹宝山欠我那桩人情,至此也算了了。”
李碧梧忽然有些不解,茫茫然道,“人情?他欠你人情……”
李碧桐一笑,无不讽刺,“是啊!他欠我的是人情,而不是别的什么情。而他要方鹤治我腿疾之时,我告诉他,‘我救你不是卖你人情,只是为了让我姐姐——让她离你远远的,最好再也不见。’”
李碧梧有些迷惘,声音轻缓下来,“怎么会……”
李碧桐却不再理会她,接着对长孙茂说道,“说起来,也不算我救了她,是她德厚流光救了她自己,故不算我践行答允于你。”
想想又道,“我如今行动不便,能否烦请小兄弟,替我去谷底寻几味药上来?”
长孙茂道,“前辈请讲。”
李碧桐一气讲出数十七种药名,除却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