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的景象谓为壮观。本应寂静无声的夜晚,此时可说是热闹非常。数量可观的火焰和飞刀在四周窜来窜去,流光飞舞,并非无迹可循。事实上它们正快乐地追逐着少爷和他一干手下,每遇见杂技团的人或物又会巧妙避开。凄惨的是,被追的人也是围着一定的轨道奔跑,就像被某种无形的物体困住,无论如何跳不出营地范围,想逃都没法子。
很快,对方的人除了大少爷和护着他的家丁甲乙之外,都被横七竖八地放倒在地,不是仆倒就是仰躺,灰头土脸,破衣烂衫,夸张的甚至嘴里冒出烟来,从他们发出的阵阵呻yin来看,应该都还有命在。少爷和护住他的家丁看来也不比倒在地上的强多少,衣服被火烧得东一个洞西一个洞,气喘如牛,眼光像老鼠一样,紧张地四处游移,丝毫不敢放松防备。
相对于对方的狼狈,杂技团的几人却悠闲得有些不象话,大树肚子饿了,狼吞虎咽地啃着晚饭剩下的馒头,老板娘还是跷着二郎腿,坐在树桩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抽着旱烟,老实和小丙倒是挺忙的,忙着拾掇被弄乱的行李。小骨门户大开,嘴里刁根草,懒洋洋地背靠在帐篷上望着星空想心事。
少爷和剩下的手下,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有拿住其中一人,还可能有点胜算。于是三人用眼神一番交流,小心翼翼向最没防备的小骨扑上来,看来似乎要得逞了——
迎面一排飞刀,三人一惊,急刹车,飞刀也停下来,正当他们有志一同地拍着胸脯松口气时,咻,几道平行的银光闪过,两缕青丝落地,甲乙二位仁兄,齐刷刷被削掉半边头发,成了一左一右的Yin阳头,模样颇为滑稽,以他们吓得颤抖着抱成一团的态势来看,应该是无心关注自己的仪容。
少爷反应较快,保住了头发,跌了个狗吃屎,吃了一嘴泥土的同时,一双绣着桃花图案的靴子出现在他眼前。
“你没事吧?”靴子的主人蹲下来,温和地问道。
这种时候居然有人关心我,少爷感激地抬起头,眼前出现的人教他一时之间停止呼吸。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那非男非女中性的美丽脸庞,那如同湖水一般清澈的温柔蓝眼,还有介乎于金与银之间的头发,可以想象披散下来怎样令人倾倒,嗯,梳成发髻也不错,表现出理性的高贵。
“你是——?”少爷失魂落魄地问。
“咦?我不就是你要找的人吗?”
对方以看到奇怪物品的眼神回应他。
没错,可以这样令人着迷的,当然是我们美貌无敌的李明轩李公子罗,只见他疑惑地眨了眨眼,冲着旁边的人问:
“这个人是笨蛋吗?气势汹汹跑过来找人,连对方长得什么模样也不晓得。”
“可能是被吓傻了吧。”锦绣也蹲下来,好奇地打量他,“老板娘他们会不会下手重了点?”
可想而知,少爷的理智再次受到重击。
好……好一个美貌尤物!那卷发!那身段!那肌肤!那眼睛!还有那嘴唇!天啦!他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他流口水了!”头顶响起一把孩童清脆的声音。
“傻子才流口水!他真的是傻子吗?”
“不会是受伤了吧?这里躺了好多受伤的人。”
又一个女孩轻柔的嗓音响起,稍微带点童音,软软的,听来很舒服,声音的主人也蹲了下来,关切地望着他。
嗯,这个也不错,他迷迷糊糊地寻思,虽然算不上绝顶美貌,但纤纤弱质,惹人怜爱,尤其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不知道承载多少温柔在其中。美中不足,年纪似乎小了点。
少爷胡思乱想的呆样实在很容易叫人误会,明轩冲着老板娘喊道:
“大姐,你给他下了什么重手,变成这幅傻样子?”
“胡说,”老板娘眯着眼吸了一口烟,“所有人里面就这小子毫发无伤。”
“真的吗?他看起来不太好呢。”yin然担心地道。
“yin然,这种杂碎,怎么样都好,别管他。”
锦绣对她摇摇头。
yin然一脸严肃地回答:
“做为一名医生,对任何病人都不能置之不理。”
“丫头?你说的那件一定要到京城去完成的事,指的就是想做郎中吗?”
老板娘马上显出兴趣盎然的样子。
“嗯。”
yin然不好意思地点了一下头。
“原来小然还有这样的志向,了不起。”
明轩也表现惊叹的神情。
“难怪你推拿的工夫这么好,原来是有一个目标啊!女大夫啊,听起来似乎不错呢。”
锦绣又插上一句。
于是在场的各位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大意就是yin然一个小女孩,居然有成为大夫的志向,不容易了不起之类,完全不理会趴在地上作痴呆状的少爷,谁也没有注意到,他偷偷从靴子里,抽出一把闪着寒光的锋利匕首——忽然发难!一把箍住了yin然的脖子。这次押对宝了,柔弱的她毫无反抗之力,被他用匕首抵住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