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我爷爷!”老将军大怒,“你就在这里跪吧,为了这事求我,要是蓝烬我打断他的腿!”
老将军愤怒的坐在椅子上,抓起一只茶杯喝了口水,又狠狠的把茶杯摔在凤逸面前。
蓝将军劝道,“逸儿,别胡闹了,这件事别说了,回去休息吧。”
张未白也没想到他竟然提这种要求,说道,“世子,我们不会让你一个人留下。”
“你们留下也不过就是送死,不需要你们留下。”
老将军听到这话更怒,看了看不是自己家皮糙rou厚的蓝烬,只好道,“滚回去,这件事不可能,你不许踏出你的营帐一步。”
“蓝爷爷,你……”
“别说了,滚出去!”
老将军气急败坏,凤逸只好站起来,说道,“得罪了蓝爷爷,您喝的茶水里我下下毒了,您好好睡一觉,撤出了半月关,毒自然会解。”
蓝将军一愣,也怒了起来,“你干什么逸儿?”
凤逸本就没打算让老将军知道,想直接下毒,如今虽然多挨了一顿骂,但也阻止不要他要做的事。
他看着蓝将军说道,“蓝家军不能在这里全军覆没,我能拦住西楼,这里还有百姓,你们把百姓带走。”
蓝将军摇头,“逸儿,你回去休息吧,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
凤逸说道,“您不答应我,蓝爷爷的毒永远也不会解。”
蓝将军看了看刚刚昏迷的老将军,说道,“逸儿,天凌兴败早有因果,不该在你一个人身上,你强行如此,无论胜败,对你都没什么好处。”
凤逸站在原地,许久没有说话,蓝将军叹气,犹豫了许久,只好说道,“你决定了就去做吧,无论如何一定要平安。”
凤逸点点头,“我不会死的。”
张未白扶着他回自己的营帐,说道,“世子身子骨弱,快休息吧。”
凤逸却不睡,“你把甘州军带走,你从军多年,援军里你看着挑一半好些的吧,剩下我留下。”
张未白一边帮他收拾床铺,一边平静的说道,“我不会走。”
“张未白……”
“世子,你也对我下毒了?”张未白打断他的话,抬眸看着他。
凤逸说到,“没有,但你必须走。”
“我不会走。”张未白把床铺好,转身离开,说道,“世子好好休息。”
凤逸道,“你就这么想跟着我送死?”
张未白回过头,似乎毫不在意,说道,“跟着世子会不会送死属下不清楚,但就算我离开,世子出事,花梨郡主一样不会放过属下,反正属下势必也会被花梨郡主所杀,也无所谓了。”
凤逸有些无语,还想着再劝一下,张未白便上前,扶着他躺在床上,说道,“我可以劝甘州军离开,援军人数多,挑人根本不现实,明天随便留下些,剩下人都跟班罗走就行,但我不会走。”
“你要知道有花儿和师父在,西楼就算再不满,也没人敢动我,但你不一样,你是俘虏……”
“我知道,”张未白苦笑,“我又不是没有做过俘虏。”
他曾经在西楼做过一年俘虏,没一个人相信他真的尽力了,他从战神变成了被所有人唾骂的无耻投降的小人,不得不苟且偷生,以至于如今再不张扬,那种滋味生不如死,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过了片刻,他对凤逸说道,“世子,你那么信任我,你不知道这对我而言多重要,没什么比这更重要,我愿意拿一切去换。”
凤逸闭上眼睛,说道,“随你。”
张未白点了点头,便转身出去。
张未白和班罗商量了一晚上,终于让班罗同意带甘州军离开,班罗虽也万般不愿,但为了保住甘州军,日后能成为凤逸的一份力量,便也不得不答应了。
天还未亮的时候,蓝家军和甘州军便悄悄带着百姓出关,迅速的离开了半月关,等天一亮,整个关内只剩下凤逸张未白和剩下来的援军。
留下的援军骂骂咧咧,比凤逸起的还晚,没人守城楼,花梨一早便前来攻城,他们甚至一点儿都不在乎。
连赫将军都有些奇怪,问道,“郡主,城中会不会有诈?”
周将军也皱眉,“或者是空城计?”
花梨也有些犹豫,抬头看了一眼城楼,本来空旷萧瑟的城楼上渐渐走上来一个白衣少年,张未白跟在他身边,手里抱着一张琴,花儿抬头远远看着他,微微笑了起来。
果真是空城计,不过这出空城计,唱的实在太假。
他也轻轻笑了,看着花儿,一身洁白,一尘不染,真的如仙一般了。
张未白把手里抱着的琴放好,他随意的坐在地上,修长的手指按在琴弦上,随即如清泉流水般的琴音便泄了出去。
西楼士兵难得这么安静的看着自家郡主的男人,琴声便是不懂得琴的粗人也会觉得极美,周将军未从戎之前,也是一个书生,对琴颇有造诣,如今听琴,竟还忽然回想起了从戎前的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