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这姑娘长得漂漂亮亮的,怎么这么没教养,你爹妈是怎么管的。”这满面胡渣,头发泛黄的乡里人觉得自己被下了面子,开始破口大骂,车内充斥这他嘈杂的脏话。
旁边的其他乘客听着心里烦躁,就对哑蓁说:“哎呀,你给人家让个座位又不会怎么,你一小姑娘怎么回事,你老师没教过你怎么尊老爱幼,你爹妈没教过你给老人让座啊。”
可哑蓁依旧充耳未闻,当做没听见的靠在椅子上睡觉。
这时就听到一个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说了句:“这不是夏默子吗?还真是有娘生没娘管的货色,一家人全死光了,就她一个人活着,你们都离她远点,这种人命硬,别克得你们倒霉。”
乡里人听着这话,笑开了花:“那我得里她远点,可别沾了晦气。”
这时候哑蓁睁开了眼,她眼底的颜色就像是一抹融不化的寒冰,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坚硬得就像一块铁一样,她看上去很是瘦弱,一米六的个子,八十来斤,可当她站起来的时候,莫名给人一种压迫感。
“怎么了,恼羞成怒了,人家说的大实话。”“你爹妈不在了,我就替你爹妈好好教育教育你。”“小姑娘,初入社会,长点记性,你就是个当小姐的命,别把自己当大小姐。”
哑蓁没有说话,没有反驳,只是将这车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人仔细的看了一遍,有人在看热闹,有人在八卦,议论纷纷,就连那个司机都叼着根烟一边吞吐烟雾,一边赶着后面的乘客上了,好似没有听到一样。
哑蓁对乡里人笑着说:“老伯,你坐,可别嫌弃这位置不干净。”
乡里人瞧着这人怪的很,这么说她也不生气也不哭闹,还笑着乖乖把座位让出来。
她掏了掏衣服口袋,兜里两千块钱还在,身份证也在,她将口袋里那张印着金茶花的名片掏了出来,哑蓁吹了口气。
旁人都以为是上面有什么灰尘,他们看不到,这黑色的名片上面徒然出现的泛着黑紫色怨气的三个字,夏默子。
为了让夏默子灵魂升华,哑蓁将她死前的怨念,困在喉咙里的那口气给封了起来,既然这些人都这么高兴,就让他们感受一下夏默子临死前的悲伤和痛苦吧。
“司机大哥,这张名片还是还给你吧,我出生不太好,还是算了,谢谢你的好意啊。”
司机摆摆手,感觉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不想碰:“你扔到垃圾桶算了,碰到你也是碰到了鬼,算我倒霉。”
这个地方的人还是观念比较陈旧,特别是上了年纪的人,格外忌讳这种命硬的女人,更何况还是做司机这种危险职业。
哑蓁扔在垃圾桶里,准备下车,反正她买的车票上那趟都行。
她下了车之后,就见那老乡已经坐在她原来的位置上,靠着窗户,看见哑蓁对她吐了口唾沫,Cao着乡里话骂道:“有病!”
这一车人连同那一车都十分嫌弃哑蓁,掀起一地尾气,嘟嘟的往前行驶。
第2章
夏默子是一位长相漂亮的姑娘,后来家中突发变故,她无心打扮,头也越来越低,走在路上就像一位囚犯一样,天空永远是昏暗的,她看不见耀眼的太阳。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沉重的地方,小孩有小孩的苦恼,大人有大人的沉重,老者有老者的难堪。
坐在巴车上那些形形色色的人都带着一张无形的面具,这张面具就是一把锁,面具之下都是每个人不为人知的苦楚。
那张被扔进垃圾桶的名片上夏默子三个字,蕴藏着这个姑娘小半生的苦楚。
自父母去世,爷爷重病后,她再没有开心过,她的人生发生了重大偏移,十几二十岁的姑娘心似枯木,早早的结束了自己的一生,只留下带着无尽怨念和悲哀的名字。
纵使是死了,这个名字,也只会沦为被别人嘲笑的对象。
被嘲弄的心情,被抛弃的悲哀,世界上只存在自己一个人,没有人拯救,所谓的神明,天使,佛祖,菩萨都是谎言,幸福,祝福都是笑话,每天早上一睁眼就有一盆凉水泼到你面前,将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都冲到下水道里。
当活着没有希望的时候,当家里没有一个人等你回来的时候,人生还剩下什么。
行驶在山路上的巴车内,弥漫着充斥着一种难以言明的氛围,原本还算喧嚣,交头接耳的人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安静了下来。
窗外还算漂亮的风景没有人看得到了,他们只觉得天空压抑得仿佛要塌下来,崎岖的山路,车胎压过石子,司机的技术不好,转弯时候的鸣笛,一切的一切被无限的放大,压抑得人喘不上气了。
“这车子怎么这么闷啊,谁让你把窗子关上的,是想闷死我们吗?”当一个人想要宣泄心中的焦虑时,所以人都开始吵起来了。
“谁把窗户关上了,是这个窗户自己坏掉了,你怎么不找司机麻烦,你觉得我好欺负是吧。”
“我就想找茬怎么地,我就看你不顺眼怎么地,有本事你打死我啊,你这个孬种,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