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深吸一口气,雨后青草香钻入鼻子,虽然被阻隔了泰半,总算还是有一丝凉意沁入,让他感觉好多了。新获得的信息令他变得急切,好在他也知道焦虑无用,该做什么做什么就是。等结束今天的搜寻,仍旧要回去蜘蛛尾巷,“去帮鼻涕Jing看门。”他这么想着,险些笑出声来。“我敢用Dumbledore的胡子打赌,即使是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他也不会知道事情为什么变成这样。”Sirius轻哼一声,摇摇脑袋,似乎对自己豁达的表现非常满意。“他都把我赶走了,我还惦记着帮他看门,省得那个邪恶的麻瓜回家对他不利……Dumbledore该夸夸我。”黑狗擤擤鼻子,又委屈又好笑地抱怨。
心乱如麻也好,委屈也罢,他并非不难过,只是太清楚自己想做什么,于是就去做了,不再介意其他。
Severus Snape对Sirius Black的评价里有一条可以说非常Jing准,呃,鉴于斯莱特林少有这种特质,又崇尚审慎,他总用贬义去形容它:头脑简单。实际上,更Jing准的描述应当是:赤诚、纯粹。
有的人清醒理智,有的人只问本心,偶尔殊途同归,到底还是不同的,要他们理解对方的想法,比让平行世界中秃头的Voldemort头发变得茂密还难。就像现在,Sirius不明白Snape为什么拆破他的身份之后突然对他发那么大的火,Snape也不明白Sirius为什么被他抓着痛处毫不留情嘲讽一番后,仍愿意留下守门。
Sirius根本没想那么多,他没觉得留下趴窝在门口是多大的付出,只是觉得该这么做,于是就这样去做。他没衡量过自己这样做是得还是失,Snape会不会不领情,会不会之后抓着这件事嘲笑他,让他一番好心付诸流水。他没想过,也不在乎。好不容易放下被拆破身份的尴尬跑回去,却被恶声恶气赶出来,难过吗?当然。但仅止于此。
他对于他们之间的恩怨,放下的比Snape早得多,早在愿意回去装狗狗帮忙找Eileen的时候就已经放下了。他脑袋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既然意识到鼻涕Jing和别人不一样,就不会再因为Snape发挥了毒舌这项天赋技能又返回头去恨他。他一门心思认定Snape本质是好的,于是不再想东想西,乐得留在他身边帮他,诚心诚意想拉他一把。这……哈,格兰芬多啊,多霸道的正义观,多单纯的想法。
赤诚,于是坚定不移,莽撞,于是一往无前。
或许偏要这样才能打破壁垒,而非相互揣度,经年以后仍在踟蹰。
黑狗渐渐跑到城郊,Snape跟在他身后,不远不近。当他发现这路熟悉时,就猜到Sirius的目的地在哪,结合Lucius的信件一联想,当初闯进地下病房的女巫与推车人的身份也变得明了。真的是食死徒……背后也有那位大人的影子,有心当个鸵鸟,这事儿还是会摊在他眼前。也许暂时放下乱七八糟的想法,勉力查清它才是当务之急。
正想着,黑狗突然停下,他低头看看脚下,骤然跳起,冲向旁边废弃磨坊,小心翼翼贴着墙壁听听,又贴到墙缝看看,这才从侧门溜进去。
Snape跑到Sirius刚刚停下的位置,瞧见地上一道褐色血线,伏在尘土中,在昨夜雨水的冲刷下,边沿晕开丝丝淡红浅线。血线如一条已经倒毙的长蛇,延伸到磨坊中。
TBC
第二十九章 Regulus
就在Snape踏进废弃磨坊后不久,透明空气蠕动起来,戳破肥皂泡泡似的轻“噗”过后,一高一矮两个戴着兜帽的黑袍人先后出现在褐色血线上方。
“立竿见影。”Bellatrix上前一步,双手捏住帽沿利落一振,黑色兜帽从头上滑落垂到后背,她转动眼珠细细看着血线周边被践踏凌乱的尘土,冷笑一声,一手拢住蓬乱的卷发,把它们从斗篷里抽出来。
“……”Regulus站在她身后,他没有摘掉帽子,黑布遮去半边视线,Bellatrix的头发涌入令半边未被遮蔽的视野,漆黑、光滑、浓密、卷曲着交缠在一起。少年下意识后退半步,只觉得它们像极富韧性的蛛丝、黑湖底下盘绕的水草,随时可能如蛇信般舞动起来,锁住他的手脚,把他拖拽进深不见底的不详暗色中。
“过来。”女人敏锐地捕捉到他的动作,厉声呵斥。
“……”Regulus走回她身边,黑帽仍盖在脑袋上,看不到他的表情,“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堂姐。”他低声咕哝,“看起来像野兽弄出的痕迹。”
Bellatrix目光闪动,厚眼皮垂下来,半眯着眼朝Regulus伸出手,“睁着眼睛说瞎话可不好,我亲爱的小Regulus。”她的声音轻飘飘,语气称得上柔和,就像一名友善的姐姐在温和地指正淘气的弟弟犯下的错误。
在她伸手的刹那,Regulus迅速抬起右手,仿佛死青蛙被挑弄神经时仍能产生的应激反应——这可不合适,她不会喜欢看到。好在他回神足够快,在Be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