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女人。”她脸都憋红了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我是女孩。”
“……”
“我想去看看,不过是好奇。”陆枝枝委屈的小脸又皱在一块,“程礼,我也还想问你点问题……”
“……”他一天屁话这么多的人,在她面前愣是屁都打不出一个。
总是被她那双梅花鹿一般的眼睛蛊惑得神志不清,最后沉溺。
如果说,器官也可以溺水。
他承认,他的大脑和心脏早就沉进关于她的死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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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吃什么?”程礼接过她的东西放下,“我给你煮点?”
“家里有什么吃的吗?”
“泡面。”白元他们今天来还给他送了点钱,所以他现在的钱不止可以买两包泡面了,“只有泡椒牛rou的。”
“好。”陆枝枝扬起一丝乖巧的笑容,“谢谢。”
他头也不回地钻进厨房。
程礼的家,格局布置和nainai家基本上一模一样。
只是装修上略显简陋。
整个房子里,看上去格外的空旷,家具都没几件。
那她现在所处的客厅来说,她看得见的大家具就只有电视,沙发,茶几,冰箱,没了。
清一色全黑的短袖和裤子全挂在阳台,阳台上没有植物,家里也连个最基本该有的鞋柜都没有,零零散散,全整齐地摆在玄关处。
这真的是一个家?
除了干净整洁,一点人味都没有。
她扑下身子,单手撑在膝盖上方把脑袋支起,往桌上一沓整整齐齐的资料上,瞄了几眼。
好像是……
“看什么?”程礼端着泡面走出来,有点恼怒意味地喊住她下一步举动,“别乱翻别人东西!”
“我没有。”陆枝枝匆忙摆手,一脸无害,“我就是想看看上面有什么。”
“什么也没有。”他把方便面搁置在旁边,一把抱过那一沓东西塞进茶几的收纳屉里。
那是高三英语资料,她看得很清楚。
虽然偷看别人东西是不道德的,可是他都这么直白地摆在房间里了,也不能怪她看到呀。
真是个野蛮男人。
程礼像是个被戳穿心事的小孩一样,闷闷地坐在边上,气压很低。
圆润的下巴有点微微皱缩,红润的嘴唇小小撅起,脸鼓鼓的,眼睛也圆圆的导致整张脸都洋溢着小朋友的可爱。
晕眩……
他生气的样子好像只小羊羔哪……
可爱死了……
“看我干什么?”程礼被盯得很不爽,双臂不自在地抱着后颈往后躺去,陷进沙发里。
破烂的沙发嘎嘎一叫,发出类似放屁的声音。
“嘎吱——嘣——”
“……”
“我没放屁。”程礼红了脸,无聊的解释。
“我知道。”陆枝枝忍住笑,越发觉得他好可爱,干脆就直接说,“礼礼,我觉得你好可爱哦~”
“……”
礼礼?
她管他叫做礼礼?
什么意思?
她是什么意思?
程礼红了眼,有点躁动起来,“为什么叫我礼礼?”
“这个名字听起来很像个女生。”
“因为nainai说,把人家的名字叠词话会亲近。”陆枝枝笑得像□□小熊怀里一罐永远都是满当当的蜂蜜,“我们是朋友呐,当然亲近。”
“……”他快要抓狂了。
“你到底想问我什么问题,陆枝枝?”
“嗯?”
你想问什么?
“我想问。”陆枝枝眨眼,“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空气陡然静谧下来,安静到落针可闻。
一些思绪像礼花一样,嘣地炸开。
放射出刺眼的光芒,闪到他不禁睐眼躲避。
她问了。
但问的是什么狗屁?
和他玩装失忆?
这演技也太拙……
“我失过忆。”陆枝枝把嘴抿成一条横线,“我初中时候溺水,失去了之前的所有记忆。”
“有关以前的事儿,我几乎都记不起来,全靠别人描述填满。”
“你说。”陆枝枝还在笑,“我这个人是不是和别人很不一样?一点都不完整。”
“什么都不完整。”
她虽然在笑,但笑容比哭还难看。
一看就是只知道笑的时候,什么器官该准确挪动位置,却不知道皮rou和眼神改变。
这就是她的上流生活?
不管多困难都要装笑?装出一副“我很乐观”的死样子?
假死了。
“不想笑就不要装笑,很丑,很可怜。”程礼粗着嗓子,很严厉地告诉她,“受到训练用笑容来掩饰情绪的,不是懦弱就是虚伪没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