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乱之后,安定人心,把控正义立场、舆论主场是关键。
过两日,众人肯定会探究段、左二家起事的原因,皇上不想把丑事公布出来,就少了一个正当的理由。
若有心人拿二皇子说事,编排皇上弑子,逼得段左不得不反,就不太好了。
而且站不住立场的话,后面判处罪行的时候,也会处处掣肘,肯定会让做具体事的顾南野难办。
曲慕歌补充道:“皇上这么快就原谅白家,顾侯可是起了大作用的。这次保护皇上,清缴叛军,顾侯立了大功,你们也得替他宣传一番,也算是答谢顾侯在白家临危之际的搭救之恩。”
她转向白渊回,说:“书院应该没这么快复课,我这几日就待在家里,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全,就陪着外祖父,把叛党如何后宫弄权、如何把持朝政、如何苛待边防军的事跟大家说一说吧。”
她的话带点“督工”的意思,一定要白家把这事给落实了。
白以诚听着不是很痛快,但他突然意识到,他竟然没办法忤逆这位小祖宗的意思。
皇上可放下话了,这位小祖宗就是白家将功补过的机会!
雍帝顺利回宫后,朝廷的形势也是瞬息万变。
在接下来的半个多月时间里,养心殿中连传数道圣旨,先是查办了刑部尚书、兵部尚书和吏部尚书等十余位三品以上的大员,而后嘉赏京军卫指挥使顾南野,由三品西岭侯擢升为一品毅勇侯,暂领刑部尚书一职,命大理寺协助,全权处理乱党之事。
另擢升西岭军镇抚梁道定为兵部尚书,礼部侍郎葛铮迁任吏部侍郎。
这样雍帝实际上就能够控制刑部、兵部、吏部、礼部四大要枢,极大的削弱了外戚对朝政的把持。
在天音阁守护皇上的众人,也受到了嘉赏。
宋夕元布衣入仕,被认命为礼部司务厅主事;范涉水进了兵部辅佐梁道定;徐保如跟着顾南野进了刑部;冯虎依然留在亲军卫帮顾南野处理禁军事务;白渊回也接到任命,官复原职回了锦衣卫。
在太平元年的这个春天,雍朝的朝政也如万物复苏的大地般,焕发出勃勃生机。
眨眼到了阳春三月初一,曲慕歌按例回宫请安,见雍帝政务繁忙,没有多留就回白家了。
刚到白玉堂,陶氏便来找她。
三月十八日是太玄公主十四岁生辰,白家想隆重Cao办,一来在皇上面前体现对公主的重视,二来可以借机经营白家在京城的关系。
但曲慕歌并不想。
她最怕这种麻烦事情,也不乐意被人利用,于是对前来问她意思的白陶氏说:“生日年年有,又不是整岁或及笄,就不必大办了吧。”
白陶氏劝说道:“生日虽然年年有,但今年不一样,这是您恢复身份后的第一个生日,自然该把以前的都补上。”
曲慕歌依然摇头道:“父皇并不止我一个公主,姐妹们互相都看着,我这样大Cao大办,会招人议论的。今日进宫给皇祖母和父皇请安时,已经跟内务府说了,生日那天就如其他姐妹那样,回宫给皇祖母和父皇磕个头,一起吃个饭就罢了。”
第86章
“怎能如此简单?”白陶氏着急道:“宫里简单点也行,但是咱们家给您办生辰宴是白家的心意,旁人能说什么?”
曲慕歌索性把话挑明了,说:“段、左二家的事才告一段落,朝廷大伤元气还未恢复,父皇正是艰辛的时候,我们不帮着分忧解难,怎么还尽添一些无关紧要的麻烦?我母妃虽然不在了,但大舅母别忘了,白家也是外戚,父皇被嚣张跋扈的外戚困扰多年,咱们切记要低调做人。”
白陶氏一脸为难的走了,想必是带着白老夫人安排的任务来的。
在去往白老夫人的院子路上,白陶氏跟自己手下的管婆子说:“咱们这位祖宗真是油盐不进,想讨好都难,还不如把她丢给二房去管,我抢了这个差事做什么啊,一会儿婆母又要说我办事不利了。”
管婆子说:“依我看,咱们家这位公主心思大着,她不计较眼下的排场,实则是为了在皇上面前示弱,博上面的心疼。公主现在的年纪,已经可以说亲了,若有了皇上的疼爱,未来自然是一片坦途,要什么排场没有?若老夫人真想拿捏住公主,不如提早为公主的婚事筹谋,您说是吗?”
白陶氏双手一拍,说:“是啊,十四岁说亲虽然早了点,但说了亲还要办及笄礼,等嫁妆、六礼都办齐了,也要两年时间。是该打算起来了。”
一改抑郁神色,白陶氏步伐轻快的找白老夫人去了。
白老夫人听了媳妇的建议,点头道:“不错,虽然公主的婚事由皇上说的算,但懿文娘娘不在了,咱们自然要多Cao些心,有了好的人选,要早早的跟宫里打招呼。公主不想办生辰宴也行,但咱们家的各种节宴要多多的办起来,关系要多走动才亲热,也好教各家都熟悉熟悉公主。不说旁的,公主这张小脸可是把懿文娘娘好看的地方都给留住了,哪个愣头小子看了不心动?”
白陶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