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想参加花朝宴?是不想应酬吗?”
白灵秀凑近她低声说道:“母亲说,这次花朝宴,实际上是太后娘娘为大皇子办的选妃宴。”
曲慕歌惊讶极了,问道:“那外祖母是想让你或者白灵婷去选妃?”
白灵秀点头,神情非常不开心,明显看得出,她不愿嫁大皇子。
其实从白家的角度来看,二皇子和左家大势已去,大皇子有太后支持,且是唯一成年的皇子,的确是非常好的选择。
不过皇上定然是因为白彦的事恼了白家,怎么可能再选白家的姑娘做王妃?
白老夫人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呀。
“我也不爱凑这种热闹,我落下的课太多了,早上才被简先生批评,我花朝节那日可不能再请假去玩了。”
得了这个消息,白灵秀总算笑了,说:“谢谢公主。”
果真如白灵秀所说,晚膳过后,白老夫人就请曲慕歌过去说话。
白老夫人体态清瘦,保养得当,据说年轻时也是名动京城的才女,书法极佳。
但曲慕歌丝毫没看出她的才气,只觉得她现在满腹算计。
“自你回京,这是太后娘娘第一次办宴席,你怎么能缺席?可不能如此不顾太后娘娘的情面。到时候你带上灵婷、灵秀一起去,有她们两人伴你左右,遇上什么人、什么事,都有个照应。”白老夫人和颜悦色的对她说着。
曲慕歌想跟白老夫人把话说清楚一些,免得她总把自己当小孩儿哄,于是道:“我不去参加宴会,不是不顾皇祖母的情面,而是为了照顾父皇的心情。自父皇知道了白彦小舅舅的事,他就不愿见到白家的人和物。咱们此时不躲着,怎么还能往上凑?这不是给父皇添堵吗?”
白老夫人变了脸色,紧张道:“你、你如何知道?渊回跟你说的?”
曲慕歌道:“表哥性子严谨,怎么敢跟我说那种事?左贵妃因此事被贬,我能知道内情也不奇怪。父皇虽然不愿明面上拿此事处罚白家,但咱们也不能当做不知道的,没有一点检讨态度吧?如今皇长子选妃,父皇和皇祖母没有给白家递帖子,就说明了二位的态度,您强送两位表姐进宫有什么用呢?就算取得了皇长子的欢心,但皇兄是绝不会忤逆上面二位意思的,您说是这个情况吧?”
白老夫人面色灰沉,她知道强行送孙女去参加宴会有风险,但皇长子如今形势这么好,她不想错过。
她原先以为白家没在太后的宴请名单内,跟白彦之事无直接关系,毕竟皇上跟太后并非亲母子,这种皇家丑事,哪儿会那么多人知道?
但此时看来,知道的人比她以为的多多了,若不控制一下丑闻的传递范围,白家姑娘的婚嫁,都会受到影响!
白老夫人原本想了一腔的话,要劝曲慕歌带姐姐们去参会,如今都憋在胸腔里说不出来。
曲慕歌告辞回到白玉堂,想起一事,问环环:“你去打听打听,谢知音是不是回京了?”
谢知音前世是皇长子的侧妃,若此世不变,她大概率会进京参加花朝宴。
谢太守在京城做过京官,谢家在京城有府邸,环环第二天很快就打听到了。
环环带着谢知音的帖子回来,说:“谢小姐想来拜访公主,还邀了金陵旧友一起。”
原来不仅谢知音回京了,林家有典、有仪兄妹都进京了。
曲慕歌对谢知音、林有仪印象都不错,便答应下来,下午顶着简先生不悦的脸色请了半天假回白玉堂待客。
白玉堂坐落在白家三进后院中的东翼,堂外有一池静水,白玉堂北面的抱厦从书房中伸出水面,正对着池水,池中养着红鲤,池边还有开得正好的水仙,景观十分不错。
暮冬初春时节,天气并不是很冷,曲慕歌安排道:“天气回暖,今日无风,客席就摆在抱厦中吧。”
谢知音、林有仪都是喜欢风物雅趣的人,林有典更是醉心书画的痴子,若在客厅那四平八稳的台桌上招待他们,他们定然不喜欢。
环环带着几个丫鬟张罗了一阵,在抱厦上摆了茶几、糕点,又摘了红梅插瓶以做装饰。
这边刚准备好,门房就来消息,说客人到了。
曲慕歌主动往二进院门迎了一下,谢、林三人再见她,一时有些拘束,都规规矩矩的给她行礼问安,恭祝公主千岁。
“都这么客气,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了。”曲慕歌打趣道。
谢知音平日的性子冷清一点,但一贯都是不卑不亢的态度,此时反而最为坦荡。
她站起来对林家兄妹说:“公主如同在金陵一样,亲自出来接我们,我们也不要如此拘束,反倒伤了情谊。”
曲慕歌点头道:“正是这个道理。”
林有典接话道:“不是拘束,只是觉得好神奇,一时无所适从。起初认识的时候,谁能想到您是公主?虽然能拿出金鸡晨鸣图的人身份定然不一般,但我还是没想到会是公主。消息传回金陵时,书院里议论了好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