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忽然传来一股力道,她不由“呀”的一声,脸悄悄红了。
耳边传来撩动心扉的声音:“是啊……为夫等不及了。”
姜定柔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道:“纪威安,你可是答应过,先成亲等到十八再圆……圆……房。”
纪姜两府的婚事拖了一年其实还有一个缘由——贞元皇后心疼姜定柔年纪还小,生怕她早早生子弄垮自己的身子。
而姜定柔则因为前世身子病弱产子,生了一儿一女,又小产了一个,年纪轻轻就深受病痛折磨。她对前世生子的事心有余悸,顺势让母亲隋氏答应了多延一年。
隋氏虽然心急女儿的婚事,但也深知女子太早成亲生子对母体不好。于是两位母亲干脆找上纪威安,让他答应等姜定柔十八岁再圆房生子。
两位母亲以为纪威安一定不好说话,没想到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两位母亲于是就开开心心安安心心去Cao办婚事了。而且为了“补偿”纪威安,贞元皇后还特地挑了四个面容清秀的陪嫁宫女。不过这四位都被纪威安找了借口退回去了,这是后话。
高高的观星台上,纪威安稳稳扶住姜定柔的细腰。他们此时在皇城最高的台上,只因姜定柔说新房里面太憋闷,想去看烟花。他便带了她躲过贺喜的如云宾客,躲过守卫森严的皇宫内城侍卫,一路到了这观星台上。
姜定柔说完“圆”房后脸忍不住红得比红纱还红。
她看着眼前似笑非笑的纪威安,只恨不得刚才那一句吞回去。
纪威安伸手挑动她的红面纱,慢慢道:“娘子想到了哪儿去了?我只想赶紧揭开娘子的面纱,好看清楚自己的娘子有多么美。”
姜定柔这才想起自己的面纱都没揭,合卺酒都没喝。
她后知后觉“啊”的一声,懊恼:“我们赶紧回去吧。不然喜房中的喜娘找不到我们岂不是糟糕?”
她说着忍不住后悔。她原本只是因为呆坐了一整天又累又烦,只想出去透透气,于是对刚入喜房的纪威安说了一句想去看烟花。她也没想到纪威安竟然带她到了观星台。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早就出了纪府到了皇宫中时,却又被眼前的烟花盛景震撼。
纪威安忽地一笑,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根如意玉秤。
一位头发花白的喜娘笑yinyin道:“新郎揭开新娘盖头,从此称心如意,和和美美。”
姜定柔吃惊地看着眼前这凭空出现的人。她不知道纪威安是怎么把她们给弄过来的。
纪威安一笑:“娘子,你说我怎么可能让你没与我行礼完就这样放过你?”
姜定柔脸颊绯红。
他说着手中的玉秤一挑,红头纱落下。
喜娘熟练上前拿了面纱把他们的衣角系在一起,口中道:“情牵三世,缠缠绵绵,永不分离。”
接着,喜娘倒了合卺酒给两人,笑道:“喝了合卺酒,祝两位永结同心,在天比翼鸟,在地连理枝。”
姜定柔端着合卺酒,看着眼前的纪威安,心绪复杂。
夜色昏暗,时不时炸上半空的绚丽烟花将眼前的男人衬得犹如魔魅般冷峻,可偏偏他眼底是她所见过的最温柔。
纪威安靠近。他认真看着她,轻笑。他用只有她才能听见的声音问:“皇后娘娘,您后悔了吗?”
姜定柔忽的一笑,就着他的手慢慢喝了合卺酒。
她的举动令他眼中亮了亮。他几乎是同时一口饮尽杯中的酒。
喜娘高兴地道:“礼成了!”
旁边执笔记录的史官满意地在卷宗上写下一笔:“……端柔公主与驸马纪威安于某年某月某日某时在占星楼夫妻礼成。”
无关的人纷纷退下,一如他们来的时候那么悄无声息。
和风细细,春夜的风格外温柔。占星楼的宫灯泛出昏黄的光,映照在他们的脸上。男的容色如崖上皑皑白雪,女的倾国倾城,美丽的容貌似能在黑暗中发出光芒来。
两人执手相看,竟然同时无言。
姜定柔低声叹:“我没想到大婚竟然是在这儿成礼的。”
不过是一个突然起来的念头,他却为她办得滴水不漏,周到又妥帖。一如前世他的样子。只要她嘱托,不管多难他总是会办到。
从前只觉得此人不折手段,权势滔天。如今想来,哪有什么不折手段,哪有什么权势滔天。
不过是她想,他替她办到罢了。
就算是前面有艰难险阻,只要是她想要的,他排除万难一定会做到。
手心上落下一吻,如蜻蜓点水,似弱柳拂过水面荡漾出一圈圈涟漪。姜定柔心中一颤,她看向他。
眼前的男人似乎了解透彻,却又似只看到了冰山一角。
这种感觉太过奇怪。
纪威安看着掌心中细白的手。姜定柔不知自己的手很美,纤纤玉指,根根细嫩分明像是最好的白玉雕出。她的手安静的样子像是白玉蝴蝶。
而他终于把这只手牢牢握在手心中,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