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夫人见此,心头明了,也不用他们再说什么了,转身就走,从东面的一个绿帘拱门穿了出去,很快就来到一个偏院。
“公子,江家小姐要是知道了我们的事,会不会不高兴啊?”岑夫人尚未转过拐角,就听到里头传来那个让她厌恶无比的女人的声音。
其实岑贺章多少也有点愧疚,不过别的女子反正不在他心上,所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听他说道:“她若是不高兴,大可前来退婚好了,反正我也不喜欢她。”
“公子你真好……”嘉梨听得心头都要泛出蜜来了,可她刚要再撒撒娇,就见小丫鬟惊慌失措地跑了过来,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就见岑夫人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好你个贱婢,上次放过了你,你不但不收敛,反倒愈加猖狂起来了!”岑夫人一进来,就看到嘉梨倚在岑贺章身上,两人亲昵的样子简直刺眼极了,她二话不说,上前拉起嘉梨就要抬手掌掴。
岑贺章当然不能眼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受此委屈,立刻就护住她求情道:“求母亲饶了嘉梨,是儿子要来找她的,她刚才还劝儿子别来,是儿子忍不住思念,硬要往他这里跑的。”
“你这个不争气的孽障!”岑夫人气怒攻心,巴掌陡然就转了方向,硬生生落在了岑贺章的脸上。
这一巴掌打完,就连岑夫人自己都愣了,她把儿子养这么大,还真的从来没有对他动过手,这回是真的气极了!但她也不后悔,或许,这一巴掌早就该打了,若是她管教严格一点,或许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母亲,儿子甘愿受罚,只要您别伤害嘉梨。”岑贺章半边脸红肿,低下头,跪了下去,默默道。
“公子!你何必如此,奴家不过是个贱婢,到底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能得您如此心疼。”嘉梨啜泣着去抚他的脸,说完又抓住岑夫人的裙摆,哀求道,“夫人若是有怒气,尽管对着奴婢来,这一切都是奴婢的错,千万不要为难公子。”
“不,嘉梨,是我要跟你在一起的,你要是受了伤害,比我自己受伤还要疼一百倍,一千倍。”岑贺章那焦急的样子,仿似面对绝世珍宝。
看着面前相互疼惜的两人,岑夫人控制不住的全身颤抖,她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对着嘉梨道:“当然是你的错!”说着,她就想要一脚狠狠踢过去,但看到儿子的眼神,感觉只要她这一脚踢下去了,他就能过来拼命似的。
岑夫人最终没有动手,她可以不在乎其他人,但她不希望真的让儿子恨她。这个贱婢,已经完全把章儿的心笼住了,听他们说的话就无比刺耳,好像她才是最关心章儿的人,她这个当娘亲的,反倒成了恶人。
“你先出去。”岑夫人用尽量平静的口吻,对嘉梨面无表情地命令道。
嘉梨一脸惊惶地看向岑贺章,怯怯道:“公子……”
“怎么?本夫人要跟自己的儿子说说话,都要经过你这个贱婢的同意了吗?出去!”岑夫人都快被她被逼疯了,要不是还顾着最后一点所谓仪态,真是跟普通农妇没什么差别了。“嘉梨别怕,你先出去,母亲有话对我说。”岑贺章开口劝慰道,嘉梨这才怯怯地离开了这里。
“章儿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呀?当初给你说江家的小姐,你也是同意了的,后来看你们相处得也很不错,可你为何今日又说出这样的话来?”没了外人在场,母子俩终于能平心静气地说几句真心话了。
岑贺章苦笑了一下,虽然他和江陌染是见过几面,确实也觉得对方还不错,但哪里就谈得上相处呢,总共都没说上几句话,又怎么能跟朝夕相处的嘉梨相提并论?
“母亲,我和嘉梨的事儿,您也是早就知道了的,原本我是打定主意非嘉梨不娶的,就是看您和父亲万万不肯点头,所以我才同意娶别家的小姐,您也是答应了我的,只要我娶了正室,就纳嘉梨为妾。”
“没错!这事我是早就知道,现在就是恨我自己,没有早早了结了那个贱婢!如今让她如此给我们府上抹黑,你知不知道,现在我们宁国公府上下都已经成为全京城的笑柄了!”
“母亲!您答应儿子纳了嘉梨的!”岑贺章再次强调道。
“我说的是等你把人给娶回来后!”岑夫人拍案而起,说着越发冷笑起来,“何况,我还真不知道,本夫人的儿子竟然已经有这么大本事了,都快要有自己的儿子了!”
说到这个,岑贺章还是有些心虚的,解释道:“母亲赏下的芜子汤,嘉梨每天都在喝,按说不会有这样的意外才是,可真发生了,儿子也实在不忍心让她把孩子打了,那毕竟是咱们岑家的血脉啊!”
“堂堂宁国公府的血脉,高贵纯净,岂能允许一个贱婢的血来玷污!”
岑夫人当年多年,关于嘉梨有子一事,其中有什么猫腻,她又怎能猜不到,可事已至此,她竟无力地发现,自己百般手段,竟然拿这个贱婢一点办法都没有。
“母亲您别说了,不管怎样,嘉梨和她肚子里的都是我的人,我一定会保护他们的,还请母亲成全。”岑贺章也有些心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