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闻其详。”
故事很老套,李中庸是个寒门子弟,父亲早亡,徒留下一个天生哑巴的发妻和一个刚刚学会识字的儿子。
哑妻是个要强坚贞的女人,硬是忍着外界的艰辛将唯一的儿子拉扯大,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句话放在李中庸身上也是如此,即使家中一贫如洗,慈母还是接了许多活计也要供儿子上学。
好在李中庸争气,二十岁弱冠之年就考取了举人,还成了宰相大人的门生。
可就在这个时候慈母的身体终于还是很快衰败下去。
丞相大人了解后心生同情,出钱给李中庸的母亲看病,可大抵是已经病入膏肓,没两年,人就去了。
李中庸得了丞相大人的举荐,这个时候本可以入朝为官,虽说古语有云,父母去世,儿子要丁忧三年才可入朝为官,但现实和理论到底是不同的,真正能做到的人少之又少。
可李中庸做到了,他推掉了得之不易的举荐,如此好的机会白白给了别人,硬是傻愣愣的给母亲守孝了整整三年。
这就是让王新蕊注意到他的原因。
王新蕊看着凤狂澜,眼中有些怀念,道:“我当时就在想,世上竟然真的有这样孝顺的人。”
虽然没有入朝为官,但是李中庸对丞相还是一如既往的尊敬,每日都会去拜访问候,恭敬至极。
“我原本就听父亲提过他的事,心中对这个人很好奇,所以有一天我悄悄躲在了屏风后面,看着他向父亲行礼问候。”
青年清瘦但是挺拔,容貌虽然并不是极为出色,但却给人一种温厚可亲的印象。
那时起,大概就是第一次将一个除了父亲之外的男人放到了心里。
之后的事情发生的就很顺利了,王新蕊热李中庸在丞相府不期而遇,相识,相知继而相爱。
丞相大人起初并不同意,他不想让自己疼在心尖尖上的爱女嫁给一个寒门子弟,即使李中庸恭敬有礼。但是还是没有经受住爱女的祈求,再加上丞相大人完全可以给李中庸一切,不论是官职亦或者名利,因此李中庸入赘了。
成婚一年,两人恩爱如初,李中庸还当着丞相大人的面发誓绝不负她,那时的王新蕊觉得自己可真是幸运又幸福啊。
可成婚三年,王新蕊仍旧无所出,她看到李中庸开始夜不归宿,起初她还能安慰自己是因为公事,后来就连借口她也替他找不到了。
“那日我身体不适,大夫说我怀孕了,我当时高兴的差点跳起来……”王新蕊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我连父亲都没说,就想第一个告诉他,可我等到深夜他也没有回来,第二日我找了他的同僚,寻着踪迹终于在一处院落里看到了他。”
彼时的李中庸在做什么呢?
王新蕊清楚的记得他那时的表情与神态,那种惬意和喜悦是她从未见过的,他怀里抱着一个不过两岁的稚童,正在甜甜的喊着他父亲。
她没有冲出去,而是独自去了药店买了堕胎药,然后她那不过刚刚一月的孩子就没了。
紧接着她在丞相府里等回了李中庸,不过却不是为了浓情蜜意,而是为了和离。
即使事情暴露后李中庸死缠烂打,哭诉求情,王新蕊也没有一丝难过了。
从始至终,不论是丞相大人亦或者李中庸都不知道她曾经怀过一个孩子。
一阵风轻轻吹过,王新蕊觉得双手突然一暖,原来是凤狂澜紧紧的握住了。
“我没事,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王新蕊笑了笑,好像丝毫不在意。
凤狂澜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只能轻声附和道:“是的,都过去了。”
“我前段日子去悄悄看过他,他变了,变得开始酗酒打人,不仅打妻子,连儿子也打,想来是事业上不尽如人意,听说圣上摘了他的官职,不过那与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
王新蕊回丞相府的时候天已经晚了,丫鬟打着灯笼扶着晃晃悠悠的她进了府,不久前她和凤狂澜一同饮了几杯酒,如今有些醉意了。
本以为府中的人都睡了,没成想王新蕊刚进门就见丞相大人正披着衣服站在大门口看着她。
春寒料峭,虽说已经到了春天的尾巴,但夜晚的凉意还是有些刺骨,丞相大人一把年纪仅仅披了件衣服就这样站在大门口也不知道等了她多久。
看着两鬓已经斑白的丞相大人,王新蕊突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父亲,我……”
话还没说完,就见丞相大人走过来将身上披的衣服拿下来盖到她身上,“赶紧回屋去,我让厨房熬了鸡汤,一直都在锅里温着,你等下多喝点,去去寒气。”
天空上的月亮光辉迷人,王新蕊突然觉得自己其实还是很幸福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婚后第二日,新妇给公公婆婆敬茶。
凤狂澜站在一旁看着新婚夫妻恩恩爱爱的模样挑眉打趣二人,宋思思也不敢在公婆面前失了礼数,一直没有发作,等敬茶结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