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门吏算什么顾将军手下的兵。古伯心中笑道,又有些酸涩,整个西北,不都是如此将顾将军视如神明吗?
一边的门吏依旧滔滔不绝:“将军在前边打仗还要关心城防,见微知著,有将军在,西北一定会越来越好……诶?您这就走了?不喝杯茶水吗……”
古伯一边客气道“不用”,一边疾步离开了,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收起。
居然亦是无误……
那可不妙啊……
古伯快马回到将军府,累得口干舌燥,一边吃茶缓解,一边将在城门巡查的事告诉了女童。
“城门的出入核查无误。”古伯说道。
“先盯紧城里……”女童顿了顿,说道:“去跟县丞支会一声。”
如果城里也有jian细,那就不是将军府的私事,而是国事了,只是鄯州一向城防严谨,这些城内外都是日日看在眼里的,如果有jian细,会是如何混入进来的?
能从边马到这里一路没问题,显然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何况此人之前来往送信两三年都没有任何问题,难不成是三年前就安插在军营里的jian细吗?
父亲镇守西北十几年,杀人无数,可那些都是敌人,西凉的贼人还有这种好手段把jian细安插在父亲身边吗?
军中一定出事了……
“娘子……娘子?”
古伯的呼声打断了她的沉思。
女童回过神,看向古伯。
“这事不告诉将军吗?”古伯忍不住又重复了一遍。
“这事只怕不好说。”
不好说?是指jian细居然能进入将军府怕顾将军分心吗?
女童顿了顿,斟酌再三,嗓子有些发干:“信是十四叔的笔迹,信上说……”
“……阿耶【注2】……已经死了……”
什么?古伯看着面无表情的女童,不敢置信呆若木鸡。
“死了。”女童看着古伯,平静地重复道,眼里却突然流出泪来。
这……这……
“这不可能!”古伯不假思索开口驳道,只是纵使神态再坚定,到底脚步还是虚浮了一下,幸好一旁的侍卫眼明手快扶了他一把。
古伯站稳,不待女童开口,便连忙说道:“娘子,jian细带来的消息怎么能轻信?此人来刺杀必然是为了引起sao扰,让鄯州城不安,影响前线,娘子切莫信了贼人的jian计啊!至于笔迹……笔迹……必定是jian细仿照着孙都尉写的!”
屋子里的六个护卫也忍不住点点头,他们听到女童的话,心中亦是惊涛骇浪翻滚,不敢置信。
顾将军怎么可能死?那可是西北的战神!
女童摩挲着信纸上熟悉的笔迹。
是啊……谁敢相信呢……
【注1:倒座。普通下人们住的地方。】
【注2:阿耶。唐朝时对父亲的称呼,也作阿爷。】
【文中称呼能查到的我会尽量按照隋唐来,但毕竟不是专业研究历史的,所以肯定会有一些出入,还请诸位谅解。】
堂内的谈话还没结束,就有门房敲门。“什么事?”古伯平复了一下情绪,问道。
将军府平时就没有什么“访客”,何况此时此事府里戒了严,这个时候有什么人值得来禀告一声?
“是县丞来了。”门房答道,府里昨夜出了事,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门房也不敢多问,老老实实干活总是没错的。
虽说府里戒了严,但到底是县丞亲自登门造访,门房权衡半天还是报了上来。
县丞?
古伯看向女童。
女童略一思索,朝他点点头。
于是古伯带着两个侍卫随门房而去,不多时便接了县丞和他的随从进到堂内。
这是鄯州县丞第一次进顾府。
不知是不是因为紧张,县丞的眉眼间一直有一丝焦虑。
入了正堂,不待客套也不待开口问,县丞便开门见山对着古伯说道:“听闻古伯去城门查了昨夜的出入,且有位范姓驿使夜间急报入城进了将军府,府里便戒严了,故而来问一声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州府里可能有帮得上手的?”
夜间急报非善事,以往可是没见过古伯去查问城门出入,不在其位不逾矩,将军府一向少事,县丞略一思索就觉得应该是出了事。
将军府的事就是西北的事,将军府的安宁也关乎鄯州的安宁,县丞实在是不敢懈怠。
古伯看了看女童,县丞似乎这才注意到堂上坐着的小主人,忙讪讪将身体转向女童,只是头还是偏着看古伯。
女童没有介意,端着茶碗乖乖坐着吃茶,似乎未察觉县丞的失礼。
古伯见状心下了然。
到底是个八九岁的孩子,她多厉害外人是不知的,自然他这个老仆出面更合适。
于是说道:“正要去跟县丞回禀一声,昨夜有jian细混入了府里刺杀……”
jian细刺杀!县丞“腾”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