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漓到底还未与楼婉成婚,没过多时便出了楼府。
他此时与旁人并无不同,出了楼府后便径直去了集市,左拐右逛地也看不出买了什么,总之是拎了大包小裹才要往住处去。
几人行踪鬼祟,幸好是长相周正,才没叫别人看出这行人是些个尾随犯。
言歌存了私心,眼看他要拐过一条小巷,笑眯眯朝旁边果摊老板要了条麻袋,悄咪咪跟了上去。
虽是白日,巷子里却也没什么人,傀儡到底是傀儡,也没什么机警心思,言歌趁着没人看见,一个猛子扑了上去。
江景止与无妄对视一眼,皆是无奈。
芷夭瞧言歌冲了上去,也跟着摩拳擦掌,泉漓回个头的功夫就被芷夭塞了布团在嘴里,也不知这丫头打哪儿学的,随后又利落地把人的双手束上,言歌没了后顾之忧,一麻袋套了上去。
被套了麻袋的泉漓不住地挣扎,言歌一脚踹了上去。
“叫你骗人!”
江景止抚了抚额头,实在是没眼看。
无妄倒是好奇,在一旁小声问芷夭:“你从哪儿学的?”
芷夭这时正高兴,也忘了闹矛盾这事儿,闻言骄傲地挺了挺脊背:“我们做雀雀的自然是见多识广!”
无妄语塞,没什么言语了。
那边言歌似乎是把对泉漓的气都撒在了这傀儡上,气出够了才神清气爽直了身子。
平日跟那臭鱼打架哪能这么拳拳到rou,既然他是臭鱼的傀儡,遮了面容就当他是臭鱼本鱼了。
见言歌收手了,江景止才开口:“把他放出来吧。”
他本想自己动手,但看了看那脏兮兮的麻袋到底是没能过去自己心里这关。
言歌刚出了气,这会儿心情好,让做什么也没怨言,利落地把人从麻袋里抖了出来。
江景止一瞧险些气笑,言歌也不知和谁学的,方才打得厉害,这会儿把人一放,面上却是不见半点伤痕,叫人控诉无门。
假泉漓见到几人一惊:“你们!”
没等他说完,江景止符咒一出,直贴这人门面,他便如同突然断了线的傀儡,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激起一地尘埃。
“接下来如何?”
言歌问这话当然也知道是要把人先带回住处,然而几人你望我我望你,都不曾开口。
谁都不愿背这么个累赘在什么身上。
“阿弥陀佛。”念出佛号的是江景止。“出家人慈悲为怀,想来无妄大师视众生平等,定然不会拒绝此事。”
他一开口无妄就知道这人没憋着好话,果然所料不假。
无妄冷哼一声,也回了个佛号:“小僧远离世俗已久,这等凡尘俗世本不该插手,先告辞了。”
他说着要走,江景止自然不会放人,笑眯眯把人拦住了:“大师此言差矣,佛门渡苦厄,现今在下有难,大师可不能袖手旁观啊。”
若是黑夜,几人完全不必如此麻烦,把人打晕了是抗是拎都无人在意,只是这□□的,稍有不慎被旁人看了去,怕是要多生事端。
言歌看不下去这两人你来我往,干脆开口:“不如我来。”
“自然不行!”
江景止干脆利落地拒绝。
若是让她一个小姑娘背着这么个大男人招摇过市,怕是前脚刚出去后脚便被人报了官。
争论无果,江景止只能退一步。
他宁愿多伤自己一分,也不愿多沾这脏兮兮的傀儡一刻钟。
江景止掏出符咒,言歌眼尖,看到那是江景止许久不曾用的缩地成寸,正要开口,便被江景止拉了过来。
他笑眯眯对着无妄道:“既然大师不愿,我便先走一步了。”
说完低声对言歌道:“抓好。”
言歌下意识紧紧拽住江景止,江景止便一手言歌一手傀儡消失在了小巷中。
无妄眨眨眼,看着独留他与芷夭二人的小巷一时无语。
芷夭方才没参与这几人的争论,眼看这突如其来的变数也有些愣神。
江景止虚弱,她也是没什么机会见过江景止这一本事,这会儿突然和无妄独处有些手脚都不知该往何处放。
无妄余光扫到她如此局促的模样,心下一叹。
芷夭咬了咬唇,便要变回雀身追上言歌二人,无妄大概是看出她的想法,先一步阻止了她。
“芷夭。”
他明明只是叫了声她的名字,芷夭却真如同被施了什么咒一般,再动弹不得。
另一边。
这缩地成寸虽是许久未用,但到底曾是江景止的看家本领,眨眼的功夫二人便出现在了客栈房内。
江景止把人往底下一扔,抬着个手生怕这脏手沾了衣角,言歌一看也有些无奈,他主人这妗贵的毛病怕是再来个八百年都不会好了。
她给江景止打了水,江景止净过手又仔细检查一番,这才满意地放下。
言歌看着这傀儡犯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