澔澐呆楞的看着他的手穿透玻璃,原薰雨没有收回手,反而故意坐起身,下一刻他整个人穿透保温箱,飘浮在离保温箱约十公分的上空处。
“这样的我,你还会想了解吗?”原薰雨恶意的讽刺笑着,冰蓝瞳眸隐隐散发着冷酷无情。
他是荷密斯,是宙斯的信差使神,也是冥界之国的领路人,该是年轻而充满活力的神祗,可是他却像是个笑话般被封上这个称号,除却相同俊美的外貌与相合的能力,他哪一点像荷密斯了?
他只不过是一个时时刻刻怀疑自己生存意义的凡人罢了!可是为什么澔澐会执着于他呢?
为什么?为什么?
报恩?是了,是报恩。他在奢望什么?难不成真会有人无条件的爱上他?
爱?原薰雨猛然大笑起来,他真的是烧昏头了,竟然会想到爱这个字!
他有资格谈爱吗?有资格给人幸福吗?
信差使神不需要情感,他的工作只是传递讯息,只是这样而已!
“把视讯电话留下,回台湾去。”原薰雨低垂睫羽,因为发烧而使体力大量流失,加上勉强使用能力,让他更加虚弱。
在身心俱疲的情况下,他没有心情再理会澔澐,不愿她留在身边,他真的不知道澔澐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这样的认知教原薰雨没来由的恐惧,心口隐约发热,那是……他倏地惊觉这抹温暖是澔澐留下的,在他不知不觉之间侵占了他的心。
他“坐立难安”的盯着她,冰蓝眸里的霜雪只有增多未见缓和。
“我都忘了你还需要我的视讯电话。”澔澐好久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她很想问到底是什么把他逼到这个境地,很想问他为什么这么不安,很想问他为什么要这么辛苦的掩藏起自己的感受。
难道没有人可以让他平静下来吗?没有人让他在脆弱无依的时候想依靠吗?
可是她问不出口,刚刚他虽然在笑,她却觉得他在哭,想安慰他却不知从何安慰起。
想说的话、满溢胸臆的情感,怎么也无法表达。
她只能看着他像脆弱的玻璃碎裂再重组,而粘合的裂痕却永远存在。
不!她不要!她想更接近、更接近他!
“我不能走。”澔澐深情的眸子定在浮在半空中的原薰雨身上。
“我不想见你,这个理由还不够吗?”原薰雨恶狠狠的瞪视她,冰蓝眼眸里布满狂卷的浪涛。
澔澐不得不承认他很会伤人,但她不能退缩。
不过,她只知道不能退缩,却想不出办法让原薰雨知道她想留在他身边的心。
“没有话说了?”他撇撇嘴角,讽刺的笑声刺痛了她的心。“离开我的视……”
原薰雨的话隐没在欲出声的喉间,他震惊的偏首望着冲入自己怀里,将全身的重量倚在他身上的澔澐。
“你……”好暖的身子,暖到他四肢百骸都感受到这股暖意。
“我不走,我不要离开你。”澔澐紧紧抱着他,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大声宣告。
“澔澐……”他有些不知所措的低唤着。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可是我就是……就是想要在你身边……就是想知道你所有的一切……想分担你的痛苦、你的压抑……我……不走……”要说不喜欢一个人很容易,可是要说出喜欢一个人的理由却是难上加难。
澔澐纵使有舌荣莲花的口才,也无法完整表达出心里对原薰雨抱持的感情。
冰冷的身体透过衣服感受到澔澐渗透过来的热度,飘浮在半空中的身子就这么跌坐在保温箱上。
原薰雨听到了澔澐内心深处的嘶吼,那撼动心灵的无声呐喊。
他喟叹一声,脸上的冰霜融去,冰蓝瞳眸盛着柔柔的流光波动,原本因澔澐的拥抱而不知该往哪儿放的双手自动收紧,将她纳入怀中,紧紧的抱着,几乎要将她揉入骨髓才肯罢休般的强力拥抱着她。
心的碎片缝补,此刻他才明白原来自己还是活着的,从未愈合过的心伤在他掩藏之下仍是有人发现了。
他不是一具会活动的身体而已,可以有个地方让他归去。
他需要这个发现他满心伤痕的人。要不是有澔澐,他很可能就这么自暴自弃下去。
她出生未久的纯真,五岁的淘气,十八岁时的高傲任性,现在的固执跟随……
原来他的情感是这样累积起来的,原来他的感情归属就在这儿,原来他下意识逃避澔澐是因为他早就爱上每一个她。
“薰雨叔叔?”澔澐在他回应她的瞬间惊愕的唤着他的名。
她没想到他会回抱她,还以为他会推开自己。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勇气主动去拥抱他,但她不想离开,千千万万个不想!
“别叫我薰雨叔叔,我没有老你多少岁。”原薰雨在她耳边轻声命令,微冷的气息吐进澔澐耳内,让她全身一震。
“我不知道要……叫你什么。”她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