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晚定的闹钟一秒不差地响起,我慌乱之中去摸手机,却触到了一双温热的手。
“你醒了?”我揉了揉眼睛,拿起手机把闹钟关掉。
温北轻轻嗯了一声,“晚上头疼,就醒了。”
我从来不在温北面前表现出对她的可怜和惋惜,她也不需要这些。“你吃药吗?”
“我药也不在这儿呀。”温北笑了笑。
我淡淡地点了点头,“那你先去洗漱,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好。”
直到出了卧室,我才抬手揉了两下眉心。从昨晚看见那道疤,到早上起来看见温北那副别无生气的样子,实在心疼到难以自持。
我既不是医生,也没有太多钱,对于温北的病,我完全手足无措。
能做的,只是帮她做顿饭,就像现在这样。
我把鸡蛋搅散,加了牛nai和白糖进去,盖了保鲜膜放在蒸锅上蒸,弄完这个又去看熬的红枣粥。
“我闻到红枣的香味了,”温北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了厨房的玻璃上,翁声翁气地说,“多放点糖。”
我扭过身子看了她一眼,“知道了。”
“今天你就走了?”她问。
“是啊,”我往粥里扔了两块冰糖,“怎么?舍不得?”
“嗯,”温北舔了舔嘴唇,“舍不得你的饭。什么时候学的啊?”
“从家里搬出来之后,”我说,“没办法,没人给我做饭,又不想天天吃外卖,只能自己做着吃。也算是打发无聊的一个手段。”
“我也挺无聊,”温北说,“查出病来就辞了工作,没了工作之后跑去学插画,给人画商插,结果挣的钱比原来的都多。”
“嗯,厉害。”
“想接替我的衣钵吗?”温北语气含着笑,“挣钱可多了。”
“我可能没那么多时间去做全职插画师,”粥熬的差不多了,我关了火,转过身和她对视,“我不太想放弃本职工作,稳定的生活才是我的追求。”
不知道是不是不想接我的话茬,温北鼓了鼓腮帮子,转头坐回了餐桌前。
我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继续把没做完的饭做完。
昨天下的雪在我们上午出门的时候已经全部化了水,偶尔有点积水的路段,也只是结了一层薄冰。
“化雪肯定要比下雪冷的,”我握着方向盘,拐进温北住的小区,“这段时间天气应该都不怎么好,要是出门就多穿点。”
“好的,萧妈。”
我扯了扯嘴角,默默忍受温北给我起的绰号。“我看你最近头晕眼花挺频繁,如果一定要出门就打个车,你那跑车就放停车场积灰吧。”
“啊,那多浪费。”
“你也可以选择早点卖掉。”我说,“还有,平时吃饭尽量不要吃外卖,自己做点清淡的。”
“我不会做饭。”
“哪有人不会做饭啊,”我都快被她这傻样逗笑了,“做饭可简单了,就三步,点火,做饭,把饭盛出来。”
“麻烦,”温北撅着嘴,“我还是吃外卖好了。”
“你……”
我竟无言以对。
“要不你就花钱聘个厨师来,天天顿顿给你做饭。”我说。
“那谁知道这厨师会不会对我图谋不轨啊。”
“那就聘个女厨师。”
“我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温北小声嘟囔着,“就这么多,得治病,得给自己准备后事……”
“好了,”我及时阻止了她说下去,“你又不愿意跟我去兴川,要不然我天天给你做都行。”
“真的吗?”
我被她问的一愣,“什么?”
“你说我跟你去兴川,你就天天给我做饭,真的吗?”
我皱了皱眉,把车停在了她家楼下,“我刚才这样说的?”
“是啊。”
我蒙了。
这种不过大脑的客气话温北竟然答应了。
“不是,你等等,”我静了静脑子,“去了兴川你也没地方住啊。”
“我租房行了吧。”温北说。
“那我还得每天公司你家和员工宿舍三头跑,这多麻烦。”
“那我和你一起住员工宿舍。”
我简直要扶额了,“公司哪有多余的宿舍给你住。”
“这不就顾季时一句话嘛,我来说。”
我都没来得及阻拦,她就把电话打到了顾季时那儿。
“顾总,猜猜我是谁?”
我的天。
她这。
开局。
惊了。
不出我所料的话,顾总绝对不会接她的话茬,而是用平静又冰冷的语气问一句:“有事?”
“有事?”顾季时不咸不淡地问。
“我是温北,要跟萧牧之一起去兴川住,你给批间大点的员工宿舍呗。”
“哦。”连我都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