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哥大晚上的干嘛哟!”
“故意把女朋友带到Cao场来给我们喂狗粮的吧!”
聂歆听这两哥的声音还挺耳熟,可不就是上次表演赛的那两个解说员嘛。
她从他的怀抱中离开:“你俩不是校篮球队的吗?”
那俩人各“嫂子好嫂子好”地打了声招呼。
寸头说:“我俩是陪练。”
粗嗓门说:“篮球也打,足球也踢的。”
聂歆转头问许川燃:“你们体育生是不是什么球都Jing通?”
许川燃笑了笑:“差不多。”
终于看见他笑了,聂歆心里总算安心了些。
“燃哥今年校庆你怎么没有上台表演?”寸头突然来了一句。
“是不是怕嫂子生气?”粗嗓门应和着,转而对聂歆说笑道,“我跟你说哦,燃哥去年开学典礼的晚会上,那一手吉他弹唱唱的台底下的妹妹一个劲儿的狂叫,嫂子你得好好管管他。”
是吗?聂歆偷偷看了眼他,他抿着唇,眉眼里似乎有些不悦。
“说这些干嘛?”许川燃的语气冷了几分,“看你们挺闲的,陪我跑两圈?”
“别别别大哥!”寸头哀嚎,“哪里跑得过你!”
寸头踢了脚足球,赶着粗嗓门一起和足球队的人继续训练。
许川燃拉着聂歆又继续绕着Cao场踱步。
聂歆抬头看着他的侧脸,突然被席卷而来的凉风冻到打了个寒颤。
“回去吧,不走了。”许川燃牵着她折返。
“回哪?”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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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傍晚去看校庆晚会和小葡萄的运动时间冲突了,所以晚上回来得早,许川燃拉着小葡萄出了门,说是去附近转转,散散步。
聂歆就趁着这段时间去洗头洗澡。
她本来还以为自己用不惯这种固定的喷头的,没想到住着住着还习惯了,这个澡一洗洗了四十分钟。
聂歆擦着shi漉的头发走出卫生间时,才发现小葡萄已经回来了,正趴在地毯上啃着边边,一幅Jing力充沛的样子。
她替小葡萄擦了下脚脚,把纸巾丢尽了纸篓后,寻了吹风机吹头发。
头发差不多快吹干时,她打了个喷嚏,猛然想起自己先前在Cao场上吹了冷风。
她收好吹风机的线头,从抽屉了新拆了包板蓝根兑水冲了喝预防感冒。想着给男朋友也留一包,她捏着一小包板蓝根敲响了他家的门。
等了半分钟,没有人应答,室内也没有灯光流出。
聂歆转身想回去拿备用钥匙时,小葡萄直接一脚把家门踹上。
“……”她现在被关在门外了。
“小葡萄,给姐姐开门。”
屋内听见小葡萄扒门的声音,它扒了半天也没有见那门有要开的痕迹,聂歆被它的智商感动了,无奈地坐在三楼的楼梯口。
楼道里自动感应的灯跳掉,聂歆一下子沉浸在一块黑暗的世界里。
没有手机,没有钥匙,身上只穿了件白丝绸的吊带睡裙,光溜的面料,还有点冰凉。楼上楼下住着的A大的学生,此时还在学校里庆祝校庆晚会。
许川燃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整栋楼安静得可怕,除了小葡萄的扒门声,就只剩天台上一些乒乒哐哐的响动。
F小区的楼层并不高,只有五层,每栋楼的最顶上是个天台,平时可以晾晾衣服。聂歆刚搬进来的第二天晚上上去过,夜晚没有灯,她打着手机的手电筒照,地表上的地皮都破碎成一块一块的,有些卷了边,有些因为常年沾水长满了青苔,像是随时都会爬出昆虫和动物。
声音是从楼梯道的窗户传进她的耳朵的,一些像是酒罐的撞击声,还有一些断断续续的弦乐声。
她猛地站起,踩着拖鞋上楼。
楼道的灯一盏一盏随着她的脚步声被踩亮,聂歆绕了两圈楼梯抵达五楼的顶层。
面前,是一所铁门,开合着口。
铁门后,传来他的声音。
聂歆曾想过很多次能让他开口弹唱的场合,可以是灰淖的音乐酒吧,可以是Binaural的聚会,可以是KTV的包间。
可没想到,她真正听到时,是在这样一个漆黑的夜,这样一个荒芜破败的天台。
他的嗓音,清澈的,疏凉的。
聂歆站在铁门后出神了一会儿,才缓缓推开。
“吱呀”的清脆一声,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天台的尽头,他抱着吉他坐在一堆酒瓶中间。微弱的月光洒在那一隅上,点缀出他的轮廓。
风把他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他漆黑的双眸擒着几抹月光,染了些醉意,却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明亮了起来,恰如星火骤燃。
他的指尖在琴板上轻轻一扫,所有的音符和弦都融入了风,融入了这沉沉的夜色里。
她好像记起来了,那些被遗落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