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雁书在婚宴上被灌了不少酒。这会儿头晕得厉害。
他回到顶楼套房休息。
在沙发上瘫了一会儿。然后门铃响了。
他踩着拖鞋去开门。
门外站着酒店的男服务员,手里端一只托盘,恭敬道:“宋总,这是季经理吩咐给您送的醒酒汤。”
男人目光垂下,托盘里摆着一只透明玻璃杯,杯子里是暗黄色的ye体。
他伸手接过醒酒汤,“季经理人呢?”
这一晚上都忙着应酬,也没顾得上这姑娘。
服务员:“季经理已经下班了。”
他合上门,盯着那杯ye体静看数秒。然后端在手心里,慢吞吞地喝完。
在生意场上游走的男人,喝酒是家常便饭。即使喝醉了,喝吐了也没人在乎。今晚他只不过被人灌了几杯酒,这姑娘却差人把醒酒汤送到了他房间。
从没被人这般细心对待过。即使是老太太也只是口头叮嘱他应酬少喝些酒。
余光瞟到茶几上那几枝灰蓝色郁金香,想起她的脸,心里突然涌现出说不清的滋味。
***
秦朝云和傅沛源还歇在酒店。季悄yin不敢懈怠,第二天早早就到了酒店。
刚停好车,她就听到断断续续的哭声,女孩子的哭声。来自她旁边的停车位。
那是一辆红色比亚迪,车牌季悄yin并不陌生。
她踩着高跟鞋绕过去,透过车窗看到何君趴在方向盘上哭。
克制不住的哭声,呜咽哀鸣,断断续续,像是一阵浓云萦绕头顶,久久不散。
每个成年人都会有奔溃的瞬间。情绪上涌的那一刻,无论如何都撑不住,放声宣泄反而是好的。就怕那种想哭哭不出来,憋在心里,更难受。
季悄yin本不想打扰何君。毕竟哭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何君肯定也不想被别人看到。
但不知为什么,在看到何君眼泪的这一刻,她居然动了恻隐之心。
或许是美女掉泪太令人怜惜。亦或许是她曾经也同样躲在角落里哭泣过。
季悄yin屈起手指敲了敲车窗玻璃。
沉闷的两声鸣响,哭泣声被突兀打断。车里的人缓慢地从方向盘上抬起头,满脸泪痕,眼睛红肿,眼神是空洞失焦的,一脸茫然。
想必是哭得太久了,脸上的妆全花了,衣领也哭shi了。
季悄yin指了指窗户,示意她把车窗降下来。
何君照做。
她囫囵抹了把脸,声音哽咽,“怎么了?”
季悄yin什么都没说,只是递给她一包纸巾,“擦擦脸。”
何君先是一愣,继而一把夺过,麻木焦急地擦着自己的眼睛。可眼泪却是越擦越多。
“我现在是不是特别丢人?可是我忍不住……我太伤心了……呜呜呜……”
“我和我男朋友分手了……呜呜呜……”
“我们是大学同学,谈了六年……他是青陵本地人,家里很有钱,我是外地人,他妈看不起我,嫌我家是农村的……呜呜……”
大学四年,工作两年,六年感情也抵不过现实。
人生处处都是无奈。
季悄yin不免扪心自问,她和宋雁书还有希望吗?
***
上次在秦家老宅,母子俩因为相亲的事儿闹得不欢而散。
第二天一早秦朝霞就去了新加坡出差。新加坡那边有家酒店临时出了岔子,她赶过去救场。
这一去就耽误了好几天。连妹妹的婚礼都错过了。
那边一结束,她便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秦朝霞在生意场上一向雷厉风行惯了,不达目的不罢休。她习惯搞先斩后奏那套,约了姜殊直接去海盛喝下午茶。逼着宋雁书去见人。
于是季悄yin再次见到了这位同父异母,小她两岁的妹妹。
见到姜殊委实意外。彼时她正在和大堂经理戴子玥商量工作。
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领着姜殊进了酒店大堂。
那妇人身穿珍珠色高开叉的及踝长裙,戴着墨镜,脚踩红色高跟鞋,气场十足。
季悄yin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姜殊,她的视线完全被这位妇人给吸引了。
大堂内的员工见到她纷纷驻足问好。
她在脑海里搜罗一圈,迅速意识到这位是海盛的大人物,H&S集团如今的掌权人,也是宋雁书的母亲,秦朝霞女士。
秦老爷子膝下无子,只一双掌上明珠。唯恐家业后继无人,老爷子就做主将小女儿秦朝云留在家中,招女婿入赘。于是秦问随母姓。
大女儿秦朝霞倒是外嫁宛丘。
老爷子对秦朝云这个小女儿寄予厚望,自小就带在身边悉心教导,把她当继承人培养。目的只有一个,要让她日后担起巨大的家业。
可惜秦老爷子的如意算盘落了空。秦朝云女士自小就放荡不羁,很有自己的想法,非常痴迷音乐,对生意经是半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