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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婵全然想不到自己救了一个人,他会转头便对自己下手,她蘧然没有提防,而且就算她有提防,也不能抵抗住一个赳赳少年的力道,鲜于婵无力的蹬了蹬腿,看到那少年一脸恶煞的面容,恍惚里脑子光景一转,回到了十几年前,那个让她永世难忘的日子。
也是在洛都城外,也是碰到了一个少年,那少年不但掐住她的脖子,还将一些腥臭的草栗塞进她的嘴里,一面破口大骂道:“我叫你去告密,我叫你去告密,我是野种怎么了,天下谁会知道,只要……你和那一死,这事情就会石沉大海啦,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你是四殿下!”鲜于婵惊恐的用最后一口气叫了出来,听着也只是哀哀鸣叫,仁宗面孔一沉,嘿嘿Yin笑道:“你果然认出朕了,你想抓了朕去领赏吗,我掐死你……我掐死你这死丫头!”
鲜于婵被他掐的双眼翻白,四肢乱蹬,小手儿在空中拼命飞舞,想要大叫:“哥哥救我……”却是再也等不到那个一直期盼的,有着一脸大胡子的哥哥了,鼻子里呼呼的抽着气,却是万分困难,她的小手儿缠住自己的衣襟,奄奄一息。
手指尖无意间碰到一个硬物,鲜于婵忽然想起临走时,从杨宗志怀中取来的匕首,她来不及多想,从怀中抽出匕首,闭着眼朝前猛刺了过去。
“啊……”仁宗吃痛的放开鲜于婵,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鲜血染红了铠甲,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插在胸口上,正在汩汩的往外冒着血水,他的双眼恍然睁大,无力的跪倒在草堆里。
鲜于婵虽然筋疲力尽,依然还是恐惧的朝后爬了几步,稍稍离他远些,眼见仁宗手扶胸口,趴在地面上,哭着大叫:“秀风……秀风,朕……真好想你。”
哭音渐渐转小,又骂道:“死贱妇,朕不烧死你,如何登上皇位,所有人都瞧不起朕,笑话朕是个野种,哈哈,朕要叫你们都看看,谁才是真命天子,杨居正,卢圭,你们……你们都不得好死!”
接着又骂:“父皇,你可别怪我在药里面下毒,谁让你凌辱了一个伙房宫女,生下了朕呢,哈哈哈,哈哈,你跟福宁儿那个乱,你以为朕看不见吗,哼,你临终的时候还要把那贱妇指为朕的皇妃,何等的歹毒。”
鲜于婵惶遽的张大自己的小嘴,吓得目瞪口呆,仁宗从地面上爬起来,脸颊通红,朝前爬行,脉脉含情的对鲜于婵唤道:“秀风,你……你别走,你为什么要跟着杨宗志,他有什么好,不过是个乱臣贼子罢了,朕数次想要杀他,又舍不得他的才干,秀风……你跟着朕,我们回到初次相遇的洛水好不好,只有那一刻的你,才是……才是朕心目中的最最圣洁的女子。”
“你别过来……”鲜于婵心底呐喊,拼命的向后退却,脚下一软,被仁宗捉住了绣鞋,她想要用血淋淋的小手儿去打,可是一个失手,又跌落在草地上。
“秀风……”仁宗疯狂大叫一声,整个身子扑将上来,鲜于婵只觉得眼前一黑,顿时眩晕了过去。
……
昏昏然不知睡了多久,鲜于婵摇头醒来,抬头一看,仁宗面色惊怒的对着自己,趴在一旁的草窝中一动不动了,身子还保持着扭曲扑过来的恶相。
鲜于婵娇躯酥软无力,头脑发胀,静静的躺在天地草栗间,耳听着流水淅沥沥的在远处响起,不知过了多久,背后的草丛中传来一阵欢笑:“啊,哥哥,你看这里也有小溪呀,我们去捉鱼吧。”
“嗯……”
“捉鱼有什么好玩啊,师姐夫,我看那边花开得挺多,我们去采花吧。”
“喂……喂喂喂,小盘菜,我说捉鱼,你就说采花,你不是在跟我作对吧?”
“嘁……我有这个闲工夫么。”
“你……”
“哎,你们别吵了,我看志哥哥心里有事呀,一直没Jing打采的,我们在这里走走就算了。”
“哥哥……”鲜于婵在心底呼唤一声,却是没有气力叫出来,她急得满头是汗,小脑袋一歪,又晕了过去。
……
杨宗志骑马抱着倩儿,领着一堆小丫头在外郊游,心里面却是想着洛都的战况,看情形,洛都城十有八九已经被打下来了,城门的方向很静,悄无声息,这的确反常的紧。
战事到了这等时刻,江东军没有必要再多歇息了,他们人多势众,必然要一鼓作气的打下洛都,不会给城内留下喘息之机,也只有洛都城被打下后,才会这么诡异的安静。
天地间悠悠然,这里是城外的水乡,水草和青山相伴,怀抱着娇美的倩儿,若是往常,必定让他心旷神怡,今天的倩儿显然经过Jing心的装扮,梳着双丫髻,脸蛋上施了水粉,娇俏嫣然,面带甜蜜的微笑,水灵灵的大眼睛悄悄的睨着他,情丝素裹。
史艾可说去打鱼,禹盘翠提起采花,杨宗志都提不起半点兴致,洛都城既已被攻陷,他也该早早的抽身走掉,等到大局初定的时候,三皇子会不会来找他算账,谁也说不好。
别看他抢走虞凤那会,三皇子还派兵相迎,口宣恭贺之意,帮他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