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当年元老爷为了做生意,对着人家卑躬屈膝,求爷爷告nainai打通关系。有时候在外面应酬,一家子女人就害怕的整夜整夜睡不着觉,都担心,万一元老爷有个万一,他们这一大家子可怎么活?
千难万险。都算是熬过来了。
现在明安府外的宅子那条件有多好啊!就是皇帝老爷也没住过这么方便的地方。让几个老姐妹也一起过来享享福。
元夫人还说,你几个姨娘打小就疼你,有了好东西最先紧着你。还有你前头的那些姐姐,对你那可真是掏心掏肺。
宝儿啊,他们知道你现在还念着他们,心里必定高兴。
元夫人从来没有这般掏心窝子的和他说过话,锦绣一时有些感伤。
感受着要不然手心的力道,再一次有了父母都老了但他并没有让他们安心的念头。心下有些酸涩。
亲眼瞧着情绪激动的元夫人睡下,锦绣才从院中走出。一眼就就瞧见挺着肚子站在旁边等自己的夫人,心下突然安定了许多。
莫名感悟到了生命的意义。
老一辈逐渐老去,小一辈缓慢成长。循环往复,在天地间完成属于自己的使命。
不愧于心。无愧于天地。
如此便可。
于是锦绣握住夫人的手,温和道:“今儿孩子可还乖?”
夫人点点头,笑着道:“很乖。”
夫妻二人相携离开,在夕阳的照应下,拉出长长的影子,亲密无间,看着就让人觉得温暖。
而被他们惦记的几位姨娘们,正在元家后院消遣时光。
今日日头好,老姐妹让人支了张桌子,就放在花园的柳树下,旁边是家里的池塘,位置正好是锦绣小时候睡觉的地方。
临近冬日,池子里的荷花都干枯了,几尾鲤鱼在里面活泼的游来游去,不时扔一把鱼食下去逗一逗鱼儿,也算是个消遣。
按照常理来说,在场众人中,刘姨娘是最先进门的一个,但王姨娘是年龄最大的那位,几个人聚在一起也没有旁人家那么多讲究,不争先后,和和美美的小日子就挺好,大家都挺知足。
转眼瞧见有个活泼的小丫鬟蹦蹦跳跳跑过来,老远就喊着什么,手上还不消停,激动地挥舞手臂,瞬间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力。
王姨娘扔掉手里的瓜子壳,笑着对几个老姐妹说,瞧这丫头欢快的样子,不是你们家姑娘来信了,就是我家大外孙想我了,咱这日子是越来越有奔头了。
我家那闺女前几日还来信说夜里做了噩梦睡不着,想我来着。
有人就叹口气说,早些年多难啊,都那么过来了,现在咱们锦绣长大成亲,转过年就是当爹的人了。咱们元家在城关镇也是可以横着走的人了,就是往日咱们高攀不起的县太爷,也要三五不时给家里递个帖子,意思意思。
即使知道姥爷不在家,他根本进不了咱们家门,依然坚持这么做。
图啥?
还不就是看咱家锦绣现在发达了吗?
说到这个,刘姨娘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老爷和姐姐在外面过的怎么样?
虽说我这心里明白,有锦绣和缘儿在,怎么都不会让老爷和姐姐受苦,但不自个儿瞧一眼,我这心里总是不能踏实。
你说我都这把年纪了,也不知道还有几天好活,说不得,今儿晚上一闭眼,明儿早上就睁不开了呢。
就想在闭上眼前,亲自给老爷和姐姐磕个头。
这话可真说到另外几个人的心坎儿里了,气氛一时有些沉默。
正悲伤着呢,那个欢快的声音成功插进来:“姨娘,姨娘,是锦绣少爷来信,锦绣少爷来信啦!”
冯姨娘噌一下站起来,劈手就夺过信,先仔细端详了一下信封上的内容,这才火急火燎的打开信封,抽出信纸,查看里面的内容。
因为冯姨娘是几个人中唯一一个曾经读过书识过字之人,这些年,有些不方便让外人知道的事情,全都是冯姨娘代替几人提笔。
可人就是这样,明知自己看不懂,还是想第一时间知道锦绣写了什么。
几人争先恐后将冯姨娘围在中间,催促她别光顾着看,赶快读一读。好叫他们知道都写了什么。
冯姨娘这会儿一点儿都不着急,大致浏览过一遍信件内容,心下有底,淡定的很。
将其他几人气的恨不能上手直接锤她。
有人就催她说,小四,你可别吊咱们胃口了,说说,宝儿到底说啥了?
说啥?
说让咱们去明安府享福!
这下子不仅几个姨娘激动,家里其他人也激动啊。
但旁人的激动和几位姨娘不太一样。你说先头这老爷和夫人不在,现如今家里几位姨娘也要走了,宅子又不能丢,肯定要留人看守。
这留谁看守?带走谁?又是一个问题。
上了年龄的老人亲戚朋友都在这,。这辈子也就这样,图个安稳,无所谓前途,安安心心留在这边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