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脚步声的靠近,许稚慢慢停下的手上的动作,身体开始小幅度的战栗。刚刚那两个人说过让他不要乱动,再乱动就杀了他。他是听见两人离开的脚步声才开始挣扎的。
一双手在他的脸旁捣鼓着什么,许稚几乎快要忍不住哭出来。虽然妈妈说男孩子一定要坚强,可是他现在真的好害怕。这里又热又shi,还有好多蚊虫,被绑在这里一小会儿,他身上就全是被叮咬的红包。
把他放在这里后,那两人改用胶带封住了他嘴巴。现在身旁的那双手,在他脸颊旁边动,像是在撕开胶带。
空气从嘴里涌入肺部的那一刻。
“哇——”
沈池立即捂住他嘴巴,食指竖在嘴前,“小声点,不要把人给叫回来了。”
许稚听懂了话,不是刚才那两个人,这个人是来救他的。
沈池接着给许稚松绑在手上的绳子,不知那人是怎么绑的绳子,根本就找不到打结的地方。绳子系得很紧,手腕处勒出一道深深的红痕,皮也擦破不少。
沈池找了快碎瓷,磨开绳子,然后帮许稚解开眼睛上蒙着的黑布。许稚眨眼,睁开的那一霎那看见熟悉的人,忍不住扑了上去,声音哽咽,“哥哥,我想回家,我在这里好害怕呜呜呜。”
沈池轻轻拍他后背安抚,“别怕,我们马上就回去。”
他将许稚从椅子上抱下来,给他擦了擦眼泪,小声道,“等下出去时,你小心跟着我后面,不要说话,可以做到吗?”
许稚点头。
以防万一,他又补充了一句,“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我让你跑你就跑。沿着外面那条路往前跑,找个地方藏起来。警察叔叔到了才能出来。明白了吗?”
“那你呢?”
沈池揉他头发,“我没事,别担心。”
这一连串的动作不过几分钟,沈池先在门边看了眼,人还没有回来。他带上许稚,沿着进来的路重新往回走。许稚虽然很害怕,但也尽量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拖后腿。他知道,他们现在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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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蔷这个厕所上了挺长时间。
顾志乔在身旁不停地催促,“你好了没有,怎么这么慢。待会他自己跑出去了怎么办?”
“哪有这么容易跑,绳子捆得那么紧,别说他一个小孩,就算是一个大人都解不开。”更何况那绳子还不好解,过去人们捆那些不听话的畜牲时就是那样绑的,李蔷忍不住得意想。她慢悠悠拎起裤子,“许廖华那边怎么样了?回信息了吗?回了就告诉他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提起这话,顾志乔愁上心头,“还没回信息,不知怎么回事,按道理信息应该看到了才对,怎么到现在还没反应?”他心里总有些不安。
“等着吧。”李蔷走着路,一脚踩进泥坑,嫌弃地看了眼,“什么鬼地方。”
顾志乔懒得听李蔷的抱怨,无非就是几句话翻来覆去的讲,她自己不嫌烦他都嫌烦。他有一下没一下听着,眼睛看向工厂在的地方。
他突然发问,“我们出来的时候有带上门吗?”
“不是你后面出来的吗?”
是啊,可是他明明关上了门,现在那门怎么是开的呢?顾志乔反应过来,“糟了!有人来过。”
他急急跑去,李蔷也跟在后面。
不远处,沈池刚带着许稚走出门。
大片云浪在天上翻涌,空气燥热不安。
沈池自然也注意到那边的动静。
他看向那边,许稚顺着他的目光也向看过去,沈池则轻轻挡住他眼。他将许稚身子扭向另一边,往他后背推了把,“快跑。”
许稚没动。
沈池压低声音,催促道,“听话。”
“那哥哥你待会一定要赶上我。”许稚声音可怜巴巴,得到沈池肯定的回答后,才撒腿往前跑。
看着越跑越远的小黑点,顾志乔心急如焚。绝对不能放他跑掉,如果他跑了,那他们就彻底完了。面前的少年,比他整整高出一个头来,眼神狠厉,像是高原上的狼崽子。
顾志乔和无数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一样,娶了妻子,有了孩子之后,便再也懒得好好打理一下自己。松弛的肥rou,突出来的啤酒图,这些无一不显示着,这个男人缺乏锻炼。
这样的他,又怎么可以敌得过一个正值年轻,还不要命的青年呢。沈池掐着他脖子,阻止了他追上去的步伐。情急之下,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他今早塞进口袋里的东西。
许稚一直往前跑,耳边仿佛一直有道声音催着他,让他快跑。身后不听传来肮脏的咒骂声,他强忍着眼泪不回头,刚才哥哥对他说了,只有不回头,他才会去追上他。
…
风吹过他脸颊,天上云层不知道被什么染色大块腥丽的红色。
作者有话要说:
寻思着也没写多少字,怎么手腕辣么痛!想了想,今晚看书好像也一直在对着电脑敲敲打打。
晚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