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了句:“有女朋友。”便走开了。
多少年过去了,唐萌还是这路子, 把他堵在了女厕门口道:“郑怀野, 你有女朋友吗?你觉得我怎么样,我现在单身,可以考虑我一下吗?”
“……”
而在这时, 宋亦可补了口红从洗手间走出来,路过他们时, 嘴边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嘲讽。
她利落地离开,仿佛一个成熟的高年级学姐,路过一堆幼稚得没边的小学鸡,只在走廊留下了轻熟少女淡淡的香水味。
花的芬芳中又带着一丝水果酸甜的气味。
隐隐在他鼻尖环绕不散, 很好闻。
郑怀野朝宋亦可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只见她拐了个弯,袅袅婷婷的背影转而便在拐角处消失不见。
他正要追上去,唐萌却再一次拦住了他道:“不许走!”
“……”
“你可以考虑一下我吗?”
郑怀野又看了一眼面前的小太妹道:“抱歉,我对蠢人提不太起兴趣。”说着,他轻轻把着她双肩,很绅士地把她往边上挪了一挪,仿佛只是在挪动一个没有生命的障碍物,而后跟了上去。
唐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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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亦可觉得宴会厅太吵闹,吵得她脑仁疼,便向走廊另一端的露台走去,想去透透气。
炎炎夏日,烈日当空。
室外的阳光毒得像一根根钢针射下来,让人有些睁不开眼,宋亦可便戴上了别在胸口的太阳镜。
她把胳膊搭在栏杆上,却发现栏杆烫得吓人,赶紧把手收回。
不过因着楼层高,风大,站在露台上倒也清凉舒适。
正在这时,郑怀野悄然出现在她身后。
宋亦可没发现,依旧站在露台上吹风。
露台很小,郑怀野便站在走廊外。
她的头发不长,也就及肩的长度,在后面松松地绑了起来,鬓边落了一小撮头发,正被风习习地吹拂着。
窗外是一大片干净的蓝天,女孩站在高高的露台,风撕扯着她白色的裙摆,与天空合为一体。
郑怀野只觉得那画面很美,不禁看得入了迷。
宋亦可一向是很有闲情逸致的,她在享受这一切。
她目光从天空划过,落在楼下翠绿的大树,又向右转,看到隔壁高高的玻璃写字楼,再向右——
她不禁吓了一大跳,闲云野鹤的兴致也登时被打得粉碎。
她竟看到了郑怀野。
她脱口而出道:“你怎么在这儿,你想吓死我吗?”
“能聊聊吗?”
宋亦可小小的脸庞有一半都被那副大大的 Gucci 太阳镜遮住,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不过她脸型偏圆,便还是显得稚嫩可爱。
她摇摇头回了句:“不能。”便要离开露台。
而正是在这时——她记得很清楚,她一转身便听到“叮—”的一声响,像是什么小小的物件掉落的声音,她便条件反射地回头看了一眼地面。
她戴了墨镜,视野一片黑漆漆的。
她扭头看了许久,却最终什么也没看到,以为是幻听,便径直离开。
长长的酒店走廊,郑怀野站在这一头远远看着宋亦可离开的背影,又过了一会儿,他锃亮的皮鞋迈了两步,踏上了露台地板上。
他知道她掉了什么。
他蹲下身,在露台角落捏起一个小小的物件。
那是一只玲珑的珍珠耳环,上面是一个半环状的金耳环,下面带一颗圆润饱满的小珍珠。
郑怀野捏着它。
起风了,小珍珠活泼地在他指间来回摆弄。
是宋亦可的耳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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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亦可隐约觉得自己落了点什么,却也不知自己究竟落了什么,直到宋染看了她一眼道:“可儿,你右边耳环怎么掉了一只?”
宋亦可摸了摸耳垂,果然不见了。
原来刚刚那“叮—”的一声是耳环掉了的声音。
这对耳环她很珍爱,是在巴黎一个旧物商店淘来的,隐约带着上世纪的复古味道,风格在俏皮中带着优雅,戴上去后莫名很适合她。
她对它一见钟情、爱不释手。
一涵说,她很适合珍珠耳环,于是她又买了三四对,却也没有哪一对让她这么心水。
宴会厅内酒过三巡、纷繁吵闹。
宋亦可从过道上推杯换盏的人群中穿过,穿着高跟鞋一路小跑到了露台。
露台上空空如也,郑怀野已经离开。
一方小小的,只够容纳三四人的露台,宋亦可蹲在地上把边边角角都找过了,却最终没有找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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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宴会厅内只稀稀落落留下二三十人。
老爷子身子不好熬不住,早已被送回了家中休养。
其他宾客也逐渐离开,只剩一众四五十岁的叔叔们围在了一张桌上喝酒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