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怀野忙得一天到晚不着家,根本没时间在家做饭吃,冰箱里除了矿泉水和可乐什么都没有,上回傅景润去他们家就已经见识过了。
傅景润便一边翻冰箱一边道:“喂什么?你家有毛啊。你家有毛吗?”说着,打开了冷藏室,见里面只孤零零放了一罐可乐。
他又打开了冷冻室,里面倒是有几支雪糕。
傅景润拿出一支撕下包装袋咬下一口道:“有雪糕哎,我喂它吃雪糕了?”
正在这时,电梯抵达负一层。
电梯门徐徐开启,他竟在地库看到了宋亦可。
郑怀野又看了她一眼,才道:“不可以。”
“你家憨憨快低血糖了。”
“雪糕不可以。会着凉,还会发胖。”说着,他遥遥解下了车锁。
本是想叫她回头看一眼,结果她被吓到了可还行?
电话那头,傅景润又道:“又不是你女朋友,你关心它发不发胖干什么!我喂它了?它已经闻着味儿就过来了,我看着它水汪汪的大眼睛,这双干净透亮的大眼睛!你让我怎么忍心拒绝它。”顿了顿又道,“我喂它雪糕了?它已经在流哈喇子了。”
“不行。”
“郑怀野你是人吗?”
“……”
“那怎么样,那你现在马上买狗粮飞奔过来。”
“好,我现在刚下班,马上过去,大概二十分钟后到家。”
“行,那你快过来吧。”
“嗯,拜拜。”
“哎,这个时间,附近超市是不是都关门了?还买得到狗粮吗?不行给它叫个外卖吧。”
“嗯,先等我回去。”
而说话间,他已走到了她身侧。
原本在想,要不至少打个招呼?不过又想起她删好友的事……
算了,不认人就不认人吧。
他从她身前绕过,便上了车驾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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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了社畜以后,仿佛已失去了熬夜的资格。
工作后,宋亦可作息可谓相当之规律,基本下班回来吃个饭、洗个澡,不到十一点便睡了。
这几日加班晚,一身疲惫地回到家里,更是一沾枕头就着,今天晚上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因为睡不着,她就一直盯着那空调。
只觉得加一度太热、减一度又太冷,怎么都不舒服。
她加了又减、减了又加,心绪烦躁难安。
她觉得自己是因为调不到合适的温度所以才睡不着的……
如果有 23.5 度,她一定可以睡得好。
又来来回回折腾了一番,索性开了灯,下了床,到厨房倒水来喝。
夜风习习地穿堂而过,缠绕在她光裸的脚踝,很舒服。
一杯冰水下肚,她感到自己好一些了。
而正在这时,门口响起“哔—”的一声房门解锁声。
姐姐姐夫原本有一搭没一搭在聊,门开了,姐姐“嘘—”了声,两人便轻手轻脚换了鞋走进来。
他们很忙,一位郑总、一位宋总,都是各自公司里挑大梁的存在,加班到凌晨也是常事。
有时下班时间相近,两人会等着一起回家。
宋染手上拿了一堆烧烤走进来,见宋亦可在中岛台前,便问了句:“还不睡啊?”
“睡不着。”
姐夫道:“正好,吃点宵夜再睡吧。”
宋染不让丹丹吃垃圾食品,但其实自己什么都吃。
烧烤、饼干、碳酸饮料……
甚至有时下班早,回来吃个饭、洗个澡,等丹丹睡着了会到客厅开瓶啤酒,姐姐姐夫连同几个北大校友一起开黑到凌晨两三点才睡。
姐夫把烧烤在餐桌上摆好。
有烤生蚝、烤茄子、锡纸韭菜,还有一大把羊rou串和两盒小龙虾。
宋亦可有气无力地坐下,刚要拿一个生蚝,姐姐便抓住了她手腕道:“姐姐家不包宵夜,得另加钱。”说着,用下巴指了指中岛台,“去给我做一杯柠檬气泡水,加冰,少糖。”
“……”
当时堂姐叫她来,她问了句:“工资多少,包吃包住吗?”
堂姐说:“包。都包。”
她原本以为自己进姐姐公司就是当一个舒舒服服的关系户,下了班到姐姐家吃白饭,现在倒越发觉得,自己分明就是个住家包身工!
还身兼数职。
公关、育儿嫂、母女矛盾预防专家、矛盾爆发后的救火队员——只要有需要,她就样样都要做。
她任劳任怨调了三杯饮料端到了桌上,这才用劳动换取了一餐宵夜的资格,只是刚拿起一只烤生蚝,又觉得没胃口,便又放下。
她觉得自己生了什么奇怪的热病。
胸口发闷、心情烦躁。
吃吃不下,睡睡不着,就只想唉声叹气。
姐姐喝了一口柠檬气泡水,目光又温柔地落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