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四位前辈带带这孩子,本宫感激不尽。”高盈盈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看在张良的面子上,我们就出面帮你这一回。”四个老头嘻嘻哈哈地架着刘盈去上早朝,完全不顾太子手软脚麻,身体不由自主。
而此时金銮殿上,文武百官已经列队完毕,唯独缺了个太子。
扶苏皱着眉头问太监道:“太子是否称病告假?”
太监看看手里的竹简摇头道:“没有啊!”
“没有告假?”扶苏沉yin片刻:“那就再等一会吧!”
话音刚落,只见太子身穿朝服,脚步飘忽,面色憔悴,像个幽灵似地飘进了朝堂,身后还跟着四个趾高气昂的老头。
大殿之上一片哗然,在场的文官中,十个有八个都认识那些老头,有些文官还是那四个老头的徒孙一辈,并且一直以此为吹嘘的本钱。
众人纷纷口称“学生”,抢着向那几个老头行礼,礼毕方才发觉不妥。这里是金銮殿,上早朝呢!没给皇帝行礼倒先向商山四皓行礼,皇帝会不会生气?
文武百官们转头往上方龙骑看过去,一瞅之下大惊,艾玛,陛下人呢?
太监弯腰把扶苏从龙案底下拉出来。
扶苏已经吓得腿软了,整个人都滚到了龙案下面。
为啥呢?因为那四个老头他认识啊!
就在三十多年前,那时他还是个萌萌哒五年级小学生,商山四皓也没像现在这样老得跟咸菜干似地,还在被人称为商山四友的时候,秦始皇曾经把他们请到咸阳来为扶苏上过几年课。
扶苏被太监拖到龙椅上摆端正,手脚四肢抖得跟筛糠一样,下面大臣汇报了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全程都在脑补一系列人间惨剧。
要是被认出来了怎么办?暴秦余孽,身败名裂,天下百姓又开始造反,公子扶苏再不是一个可怜之人,而是不忠不孝,欺世盗名的大jian贼。
他一直抖,一直抖,直到身边太监推了他一下:“陛下,若是没有异议,就可以退朝了。”
“退……退朝……”扶苏不等太监宣布就连滚带爬,逃也似地飞奔离去,一路上还轻拍心口,幸好没有被那几个老头认出来,吓死宝宝了。
殿内众臣面面相觑,万万没有想到,陛下竟然对商山四皓忌惮成这样?
他们看看太子刘盈,又看看他身边被人众星拱月一般围绕着的商山四皓,心里不约而同地冒出一个想法——太子之位已稳如泰山,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随意撼动了。
商山四皓盛气凌人地对着周围粉丝们训斥一番,指点指点这个,批评批评那个,等过足了长辈瘾才想起还要去找张良谈论养生之道。
结果等他们到了道观才发现张良早就跑没影了。
椒房殿的宫女们打开门把张良请进大殿。
一进屋子,张良就掏出一根麻绳往房梁上甩,口里大喊:“我今日就死在你这里,让后人们看看你是怎么逼死开国功臣的。”
高盈盈哭笑不得地让宫女把他从房梁上摘下来。
“张子房,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宫什么时候要逼死你了?”
“那你跟商山四皓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什么三高?什么骨质疏松?什么卡路里蛋白质?你跟他们说这些都是我教你的?可我修习黄老之术多年,什么时候教过你这些?现在他们不请自来,占了我的神仙洞府不说,还天天逼着我跟他们研究营养搭配比例,你这不是想逼死我是想做什么?”
高盈盈哈哈大笑,劈手夺过张良手里的上吊绳道:“当初不是你说,不管用什么方法,把他们骗下山露个脸就行,怎么现在反倒责怪起本宫来了?”
张良气呼呼地坐下,接过宫女奉上的茶水,一口气灌了三大杯。
“我要走了。”他斩钉截铁地道。
“走?”高盈盈瞪大眼睛:“走去哪里?离家出走躲避那四个老头吗?”
“也不是躲避他们。”张良叹了一口气:“不过,要不是他们咄咄逼人,我本来还打算再多做几年的。”
他放下茶杯,缓缓从怀里摸出一个木牌,在手中把玩一番递还给高盈盈。
高盈盈接过来一看,正是当初自己送给他的那个“坐台出台”专用牌。
“我找到中国了。”
“怎么可能?”高盈盈惊得手里木牌都要掉了,中国是两千年之后才有的好吗?
张良笑了笑,一脸笃定地道:“我从一个游商那里打听到,东面有个国家叫做中山国,最初为白狄人所建,后来被赵国攻打过几次,从战国开始就隐世独立,从不参与战争,最后把城池建在了群山峻岭之中。”
“那是中山国,又不是中国,当初告诉我这个国家的隐世高人也说了,那不是凡人有机缘能够去的地方。”高盈盈循循善诱道:“你就凭着道听途说,大老远跑过去,万一发现不是,那不就白跑一趟了吗?”
“中国也罢,中山国也罢,究竟是不是,我总要亲自去看看才放心。”张良满怀憧憬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