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会儿根本没心情议论政事,韩信进去已经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正在他焦灼不安之际,走廊拐角处突然出现一队太监,手里提着棍棒从他面前匆匆而过,紧接着,连手持长戟的皇宫卫兵也来了。
“你们在做什么?”萧何伸手拦住一名卫兵问道:“是不是里头出事了?”
卫兵向萧何行了个礼:“回禀丞相,的确是里头出事,淮Yin侯韩信勾结叛贼陈豨,意图挟持皇后娘娘做人质,如今已被娘娘身边的宫女擒获,当场诛杀。”
“你说什么——?”萧何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
眼前一片模糊,又仿佛听见有人在身后呼唤,萧何猛然回头,看见之前路过的那队太监去而复返,中间的几人合力提着一个黑布口袋,那是钟室里面用来盖住大钟的防尘袋,只是此时却被鲜血浸透,沿路滴答滴答地画出一道血线。
“萧丞相,你怎么了?”耳边听得陈平大喊,但他却很快失去了意识。
“太医,快传太医,萧丞相晕过去了。”
宫中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淮Yin侯韩信罪名不轻,他是谋反 试图绑架皇后,消息传开后几乎所有的朝臣都在忙着和他撇清关系。
最惨的是萧何,他因为这件事受了不小的牵连,所有人都知道韩信是他的直属亲信。
接下来几天,上朝的时候没人敢搭理萧何,哪怕是之前跟他打得火热的那几名激进派年轻官员们也个个都像躲瘟神一样躲着他。
萧何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虽然韩信的死疑点重重,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下朝后主动去向高盈盈请辞,提出要离开朝堂一段时间,把工作的重心放在督造未央宫上。
对于自己的新房子,高盈盈还是比较上心的,她一下子坐直了身体,眼睛亮晶晶地问道:“未央宫已经修建好了?”
“大体已经竣工,剩下的就是装饰雕纹这些细节方面的东西。”
“那你让他们打扫一下。”高盈盈沉yin片刻:“本宫想要过去看看。”
“微臣这就安排。”萧何木然地俯首躬身。
等萧何走了之后,高盈盈身边的杏鲍菇大妈问她要不要再叫戚姬去试住几天?
“住什么住?”高盈盈白了大妈一眼:“以前的长乐宫是危房改造,几个月就修好了,所以需要人去试住,可是未央宫不一样,人家那是Jing装房,足足建了三年,用的材料又坚固又环保,这样的好房子只有本宫才配第一个住进去,哪里轮得到戚姬?”
“是老婆子说错话,皇后娘娘勿怪。”杏鲍菇大妈笑着假意抽了自己一个嘴巴:“等搬进新的宫室后我们一定要好好打理,争取让陛下多来留宿几晚。”
高盈盈心道,其实他经常半夜三更在审食其的掩护下偷偷摸摸过来,像贼一样,只是没让你们知道罢了。
这时,远在楚地平叛的扶苏忽然打了一个喷嚏,旁边太监连忙递上热茶:“陛下保重龙体。”
“朕不渴!”扶苏推开茶盏,怒气冲冲地把手里的竹简砸到陈豨身上:“这是你的供词?按你说的,岂不是全天下都在背叛朕?”
陈豨这会儿已经被五花大绑,由两名卫兵按着跪在扶苏面前,他兵败得很快,哪怕是事先做过准备,两万杂兵在扶苏十万Jing锐面前也完全没有抵抗力,甚至连对阵的过程都省略了,直接一触即溃,他本人更是在阵前被樊哙活捉。
扶苏让他认罪写供词,他想反正自己这回死定了,又在心里记恨着那些不愿借粮给他的诸侯王,例如卢绾,臧荼,于是就在供词上添油加醋,把这两人都说成自己的同党。还招供说某年某月某日,他跟卢绾,臧荼在哪里会面,共商谋反大计。说得有板有眼,连证人都能报出一大堆来。
但其实人家只是招待他吃了一顿饭,同时委婉地拒绝借粮,并没有跟他商议过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
臧荼乃是燕国旧将,楚汉之争时带兵归顺,卢绾则是原本的刘邦在沛县的老乡,小时候两人一起偷鸡摸狗混黑街的,樊哙营救吕小妹时他出力不小,可后来扶苏害怕自己身份穿帮,就在萧何的示意下给了他一块小封地打发他去当诸侯王。
这两人按理说根本就没有造反的理由,但命运就是这么奇妙。
正所谓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还没等扶苏发完脾气,门外有人通报说梁王彭越的太仆前来告发他谋反。
扶苏一听差点背过气去,这怎么又来一个造反的?
他让人放那名太仆进来,然后翻看了他递上来的罪证。
这次倒不是胡编乱造了,太仆的举报材料准备得相当充分,因为他是彭越的马车夫。不是有句话说吗?知道你最多秘密的不是你的老婆,而是你的司机。这句话适用于后世的政商两道,当然在古代也同样适用。
扶苏看了那些举报材料之后怒不可遏,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太监,问道:“朕究竟犯了什么错?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要造反?”
太监慌忙下跪道:“陛下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