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缓缓抬眼,一脸Yin霾地望着项羽,身边刀盾手立马上前,在他面前架起几面巨盾。
两人隔着鸿沟遥遥相望,脸上均是一副你怎么还不去死的表情。
扶苏冷笑着开口,嘲讽项羽道:“你不是素来喜欢正面进攻,什么时候也学会偷偷摸摸绕到别人城池后方偷袭?”
项羽道:“本王只是在勘探地形,当然有偷袭的机会也不会放过,只要能取你狗命一切好说。”
扶苏道:“原来你表面豪迈都是装出来的样子,背地里其实是个jian诈之徒。”
项羽道:“放屁,本王乃是堂堂西楚霸王,谁敢说本王是jian诈之徒?”
扶苏也不跟他争辩,一条条开始列举项羽罪状,毁约,屠城,杀俘,挖坟,残杀韩王成和楚怀王,仗着自己能打欺负其他各路诸侯,抢夺他人财物和地盘,桩桩件件有理有据,一共给项羽定了十项罪名,硬是把他形容成一个丧尽天良,人人得而诛之的卑劣之徒。
项羽嘴皮子不如扶苏利索,说不过他,气得嗷嗷乱叫,指名道姓叫扶苏出来单挑。
扶苏一脸嘲讽地道:“要脸么你找我单挑?”
两人隔着鸿沟对喷半天,突然项羽那边急匆匆跑来一个士兵,递给他一封战报。项羽打开一看大惊失色,战报里写着彭越率领大军四十万正在攻打自己的老巢,老巢附近地盘已经全面失守。
与此同时,扶苏也接到一封战报,战报是英布送来的,扶苏看了差点昏古气。
战报上说,他们总共欠了一百二十万钱的军饷,希望汉王能马上给他送过去。事态紧急,刻不容缓,晚了恐怕会引起士兵哗变。
放下手中战报,项羽和扶苏隔着鸿沟无言以对,两人心里同时在流着宽面条。
扶苏道:“要不先暂时讲和?”
项羽忙不迭点头:“就这么办。”说着指了指面前鸿沟。
“此为楚河汉界,向东归我大楚。”
扶苏也点点头:“向西归我大汉。”
高盈盈听他俩对喷,正听得津津有味,突然楚河汉界四个字传入耳中,眼睛立马就亮了。
“卧槽!这就是象棋里楚河汉界的由来啊?”
隔着鸿沟,一将一帅遥相对立,两旁士象兵马車一样不少。
再看看自己的站位。
我擦——炮灰——
高盈盈骂了句脏话把自己挪出棋盘,头一抬却正好对上项羽灼灼的视线。
不知为何,高盈盈有些不敢看他,眼神飘突左右闪烁几下,缓缓把脸转到一旁。
扶苏见项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老婆看,面上不说,其实肺都要气炸了。高盈盈在项羽军营里的那段俘虏生涯一直是他心里头一根刺,如鲠在喉,已经到了不拔不痛快的地步。
他不能去质问自己心爱的妻子,一股气就全撒在了项羽身上。
晚上回到自己房间,得到项羽撤军东归的消息,扶苏越想越来气,到了半夜头脑发热,偷偷摸摸起身,领兵出城去追击项羽。
项羽先头部队是急行军,后面压阵的是钟离昧。
扶苏追了两天两夜没追上项羽,却在固陵一带跟钟离昧的军队对上,被钟离昧利用地形打得连妈都不认识。
眼看大军就要溃败,斜向里突然冲出来个人,一把抱住扶苏的腰大哭。
“汉王殿下,求求您,不要再指挥了,就让属下暂代统帅,总不能看着士兵们白白送命啊!”
扶苏定睛一看,原来是韩信,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进队伍跟着他一起出城了。
耳听漫山遍野的喊杀声,扶苏无力地向后一仰,长声喟叹——
“去吧!去指挥吧!”
韩信拿回虎符,仗着自己对这支军队比较熟悉,很快将一盘散沙重新整合。
他派武将率领小分队冲击敌军薄弱地带,将对方阵型打乱,分割包抄。
两方人马鏖战一天一夜,钟离昧终于下令撤军回援,撤军的时候两方都在高喊自己胜利。
楚军说,先放你们一码,我们要去和大王汇合。
汉军也说,明明是你们被打败,仓皇逃窜。
然后双方士兵一起举刀拍击自己的盾牌,高呼项王/汉王万岁。
然而钟离昧知道,虽然一开始他是赢的,但后来汉军好像换了个指挥,从那时起楚军就开始节节败退,总体来说应该算是打输了。粮草跟不上不说,而且得到消息,项羽回去救彭城,却发现对面人数之众,几乎是自己的两倍还要多。
项羽不知道彭越手里的兵马虽然看起来人多,但实际上全是不堪一击的混子,还以为像荥阳城里一样,都是Jing兵良将,他看见那么多人先吓了一跳,随即心想,只是荥阳城十几万兵马就能跟本王打成平手,四十万?那本王不是输定了?
绞尽脑汁想了一晚,项羽终于做出人生中最错误的一个决定,不跟这四十万人硬碰硬,先往江东方向撤退,待补充兵力之后再来收拾这些人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