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惊讶道:“亚父从来没在我面前提起过他的儿子。”
陈平点点头,“恍然大悟”道:“这也不能怪亚父,我自己的儿子也不舍得他在外出生入死,能为他挣点家业,让他平平安安在家呆着最好不过。”
项羽闻言眉毛一挑,虽然当场什么话也没说,宴席散后却立刻去找范增。
范增刚睡醒,听项羽提到要自己儿子出来帮忙,先是久久不语,过了很长时间才重重叹口气道:“他身体不好,不能出来做事,还是在老家呆着吧!”
项羽冷笑几声,拂袖而去。
其实范增这么做并不是因为有私心,也不是心疼自己儿子,他儿子以前是做过府库官吏没错,也的确会算账做买卖,可是有一年因为贪污被判了刖刑,失去左腿成为残废,范增只是不好意思告诉项羽罢了。再者他当年跟随项梁反秦也有一部分是因为儿子的事情,按照当时贪污数量,他儿子本该只被判黥面的,可那上司却把自己贪污的钱款让他背了黑锅。
陈平看项羽气呼呼地回来就知道发生什么事,连忙上前道:“要是大王信得过我,我愿为大王效犬马之劳,只要给我十万本钱,我就能给您挣回来二十万。”
项羽听了大喜,心道别以为本王只能靠你一个糟老头处理政务,只要本王愿意,有的是能人异士来为本王效力。
想到这儿他大手一挥,无比豪迈地道:“那就给你三十万做本钱,不要让本王失望。”
陈平一愣,其实他只是想拿回之前上供给项羽的十万钱而已,但既然项羽这么大方,那他也只能勉为其难地收下,拿去给汉王发军饷是也。
第55章 荥阳告急
因为范增卧床养伤的缘故,陈平在彭城呆了十多天,期间自告奋勇帮项羽处理政务。
项羽正发愁呢!他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什么税法刑法律法的,看了就头大,他只懂兵法。但是他这个人又要面子,不好意思说自己不明白。
陈平把范增之前颁布的法令改得乱七八糟,项羽拿过来粗略看了一遍,然后故作高深地道:“不错,但是有些地方还需要改进。”
陈平一听就知道他完全没有看懂,当下更是肆无忌惮地大改特改。
这事被亲信汇报给卧床养病中的范增听,范增当即吐了一口血,挣扎着爬起来去见项羽,对他说,这个陈平有问题,他是别国派来的jian细。
项羽说,怎么可能,他是我的老乡,我都确认过了,再说哪有jian细会白送我那么多钱?亚父你想太多,我看这个陈平挺能干,你还是安心养伤,别再没事找事了。
范增气得指着项羽骂他榆木脑袋,又把项梁拿出来说事。
项羽一听就火大,心想你个老东西,既自私又啰嗦,尽出馊主意不说,还总是倚老卖老,本王忍你很久了。
想到这儿,他不耐烦地挥手让部下将范增赶出去,最后还不忘说一句:“亚父年纪太大了,以后内政事务还是交给陈平来处理吧!”
范增相当于是被项羽丢出房间的,几个亲信连忙冲上来扶住他。
一站稳脚,范增就忍不住老泪纵横,他对项羽是真的一心一意,这么些年来把他当做自己孩子一样辅佐,可是现在有了个来路不明的陈平,项羽马上摆出一副嫌弃他的样子,话里话外都是要赶他走。
范增一路哭着回房,收拾几件行李就派人去跟项羽请辞。
项羽一听老家伙终于肯自己滚蛋了,连一丝挽留都没有立马同意。
当天晚上范增就带着几个手下,驾着一辆破马车离开彭城,出城的时候守卫多看了一眼,发现车轮痕迹很浅,显然什么金银财物都没有带走。
范增离开之后,项羽乐得轻松,因为没人在他耳边唠叨了,一天,两天,三天,第四天的时候项羽突然觉得浑身不自在,跟手下开会时脱口而出:“请亚父过来议事”。
亲信提醒他说,亚父已经辞职了,还是您亲自批准的。
项羽一愣,这才想起范增已经不在了,这么些年听他在耳边啰啰嗦嗦,一下子没人管他反而不习惯。
不过没关系,这不是还有陈平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项羽心道。
“那就把陈平先生请来议事。”
亲信去陈平住处跑了一圈,回来报告道:“陈平先生昨夜就离开彭城了,说是奉大王之命出去做买卖。”
项羽心里咯噔一声,陈平根本没来向他道别过。
他马上让人去检查库房,库房里少了三十万钱,管事说,大王您不是把这笔钱划给陈平先生了吗?他昨天下午派随从来提走了。
“快……立刻派人快马加鞭去把亚父请回来!”项羽咆哮道。
结果还没等他派去的人出发,范增手下就哭哭啼啼地赶来报丧。
原来就在离开彭城的第三天,范增因为急火攻心背伤发作,无声无息地死在了马车里。
项羽捂住心口登登登退了好几步。
“好……好好安葬……”他猛地转过头,一道泪线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