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扑哧一声笑:“那你们吃之前和我说一声, 我给你们叫个救护车。等你们吃完, 救护车也来了,说不定抢救及时,能救你们一命。”
鹿小小:“真能毒死人啊!我以为最多就是出现乱七八糟的幻觉呢……怎么办, 我都不敢吃了……”
自从近两年爆出云南吃菌子中毒的各类新闻, 云南人飞蛾扑火般吃野生菌的事迹,也跟着进入了大众视野。
服务生显然是接待过不少这种既好奇又害怕的顾客,劝慰的套话信手拈来:“放心吃吧, 我们十年的老店了,一个吃进医院的也没有。只要别提前吃, 保证不会出问题。”
说完,又热情地招呼其他服务生,为他们调制蘸料。
锅子热的很快,不过十来分钟就开始听见咕嘟咕嘟的气泡声。
文棉把pad放在桌上, 指间夹着画笔,却难得没有认真涂画,而是对着屏幕发呆。
上午在湖边的栈道上,贺怀质问的话她已经不记得了,可男人的声音、语气,还有神情,却是一遍又一遍地在眼前、耳朵里重复。
他是知道了吧……虽然他说,测算的结果还要再等三个月。
但文棉觉得,他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在他忽然离开南京,去往英国之后……整整四年里,她一直在自己油画里、人体写生里,甚至微博的日常漫画里,一刻也不间断地掺杂着关于他的一切信息。
画过他穿着白大褂坐诊的样子,也画过他坐在阳台上抽烟的样子。
画过他宽厚的手掌、浓密的睫毛,他的嘴唇,他的眼睛。
他当初躲她躲的那么远……
如果知道,这几年来,她一直在暗处一刻不停地想他、画他……
他会彻底烦她吗?
会再也不理她了……吗?
文棉看着屏幕的眼睛,都变得模糊起来。
师哥那么好……
当初,她趁他不注意,上前就亲在了他的唇角。
明明那么冒犯他,也只是温柔地和她说了一句“我帮你找了一位更好的干预师”,然后才悄无声息地离开。
她觉得,她不能因为这个人足够温柔,也不能仗着自己生病,就有恃无恐。
*
正胡思乱想着,视野里忽然出现一杯nai茶。
抬头,看见对面的男生,沾了一身的水汽,却笑得温和。
这才发觉,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怕你们俩等的无聊,正好看见对面就是nai茶店,就去买了两杯。喏,你喜欢的桂花乌龙味,半糖。尝尝?”祝希尧说。
文棉愣了愣,接过nai茶抱进手里,小声地说了句:“谢谢哥哥”。
然后,就着吸管小口地喝了起来。
等到沙漏里的最后一滴沙子漏完,服务生过来锨了锅盖。
白白软软的菌子,煮成了一锅油光灿灿的汤。
祝希尧给两位姑娘分别盛了一碗,递到她们面前。
然后问鹿小小:“你们住在哪?古城里的民宿?”
鹿小小点点头:“嗯对,但是住的比较偏,棉棉喜欢安静一点的地方。”
祝希尧夹起一块鸡腿rou放到文棉碗里,说:“我在古城外面的酒店。你们住哪边?看看还有没有房间。我回去把酒店退了,搬过来和你们住。你们两个小姑娘在外面,我看着点,也安全。”
鹿小小加了民宿老板的wechat,笑嘻嘻地发消息:“小姐姐,请问还有没有多余的房间呀?我们遇见了朋友,说也想过来住,最好是离我们近一点的房间咯。”
手机震了一下,鹿小小戳着屏幕回复了几句。
之后比了个ok的手势,说:“搞定了,大床房,单住一晚270,住的时间长了能打折。我说我们不太确定要住多久,老板说那就等住完再结。”
祝希尧“嗯”了一声,说好。
又给文棉夹了几片竹荪。
*
这一顿饭吃得很安静。
文棉本来就不爱说话,祝希尧也不是个话多的,只有鹿小小偶尔说几句,祝希尧在一旁附和。
三人吃好饭,又在古城里随意走了走,天就暗了。
丽江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此时,乌云散去,露出大片的晴空。
天边,夕阳还未落下的地方,架起一道浅淡的彩虹。
文棉却一直心事重重的,没什么想要欣赏的心思。
鹿小小兴奋地掏出手机来拍照,她就坐到院子里的秋千上等她。
小姑娘脚尖点在地上,小幅度地晃着。
睫毛低垂着,望着地上的砖缝。一看就是心事重重。
“棉棉,你怎么了?”祝希尧半蹲下身来,问她。
文敏抿了抿嘴唇,手指轻轻地抠着吊绳,摇摇头。
祝希尧弯弯唇角,抬手摸在她的脑袋上。
与她几乎同岁的男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