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元说:“为什么?你既然能靠近我,又为什么不能靠近他呢?”
这话似乎戳了她的痛处。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听起来有些癫狂。
弋元觉得她毫无道理可讲,就像梦里一样,一会儿对你温言温语的,一会儿又气急败坏的。因此也不理她。
她和钟爻他们都在同一个楼层,因此也没走几步,就按了响了钟爻的门铃。
她觉得这情形实在诡异,深夜带着一只鬼去敲开另一个人的门。算得上鬼叫门吗?
按了几次,也不见门开,弋元这时便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走到钟爻门前,现在的这一切都是幻觉而已。想到这里,她便觉得一股寒意直从脚底窜了上来。一时又觉得自己太冒失了,怎么她说只要见钟爻一面,她就信了呢?再者这样又是否能保证钟爻无虞?
弋元停止了按下门铃,只觉浑身冰冷。
她又想,自己该怎样才能出去,哪儿又才是出口?
眼前只有一扇紧闭的门,旁边安全出口的标识在这个深夜更让她觉得失却了温度。
过了一阵,门沿开了一条缝,一只手伸出来就直接把弋元拉进去了。
又见鬼了吗?!
“弋老师,她已经不在了。”
一室黑暗里,弋元终于听见了声音。过了好一阵,她才辨出这是钟爻。此时她正被钟爻搂在怀里,背后传来他的温热。
“钟……钟爻老师?”其实她觉得刚才的钟爻更像鬼,刚才被拉进来的那一刹那,她真的觉得她的心脏被吓得要跳出来了。
“嗯,是我。”
弋元在客厅里坐下来,这是她头一回来到钟爻房里。桌上摆着两杯水,钟爻在她对面坐着。
“之后呢?他们会到哪儿去?”弋元希望能有个好结果。
便听见钟爻答:“总会有去处的。”接着他揶揄弋元,“弋老师看来并不意外啊,以前就知道这些了么?”
而楼上,此时也有一个不眠的人,方念。虽说他身上毫无灵力,与常人无二,但有些时候他也能感知到一些东西。比如刚才的女鬼。
他走下楼来,便正好瞧见弋元被拉了进去,而门外的那个鬼魂也因为某种禁制消失了。
钟爻,真是个可怕的人。
至于弋元,他觉得这是一个能通灵的人。刚才的那个鬼魂,显然是借助了她才能现身的,不过恐怕她没有意识到。
像她这样的人处境其实很危险,恐怕早已被人注意到了吧?如果还兴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也不知道她在这边还能活到几时。
如果今晚弋元被有心人看到,今后就更不好说了。
这段时间宫山阁时有动作,想必底下的那些人也已经按捺不住了。
听说清查档案馆损失的人员在余下的案宗里发现了澜珀的一些重要线索,还牵扯到了百年前宫山阁的一桩大案。现在各方蠢蠢欲动,真不知到时候会是怎样混乱的局面。
想到这里,方念只觉得头痛。
他现在只顾着心烦意乱,自然不会去想他自己现在也正被算计着。就在今夜,就在此时。
暗处的人已然出手,开始了再一次的试探。
第29章 宫山篇·三
又是蒙着雾气,迟迟看不到尽头。费劲地想从轻雾里瞧出什么,却也是什么都看不见。耳边有水流声,却沉闷得叫人想逃离。
心中似乎有了一个定论,宇槿想也不想就转过身来,这时梦境已不如之前满是雾气,可以辨得一二。只见那头似乎有一个女子朝她走来,又似乎离她远去,又似乎正向她走来,与她无限远又无限近。那若有若无的喟叹似乎便由她而来。
虽然辨不得女子模样,宇槿却觉得她自己与她打过多次交道。
就在她使劲想要看清女子容貌时,便听到了那道清越的声音:“……生途漫漫,愿君善生。”她前面似乎还有一些话,但她听不真切。
或许是心态改变的原因,宇槿竟听出了她的怜意,那凌厉在耳边反倒弱了几分。
听完这句话,她就想:该醒了。
一睁眼,还在床上,室内还有几分朦胧暗意。刚支起身,环境就开始发生了变化。
宇槿马上下床踩着拖鞋走了几步,瞬间就到了穿秋月的古墓群。
这里天正大亮,周边一片墓碑倒也不显得可怖,远处的引月湖面依旧如镜,还有几只水鸟扑棱棱地钻到草里去了。
倒是一个好天气,太阳没有平日的热辣,掠过几片流云,像极了黑夜里的月亮。
这样的天气适合野游,清风送爽,也不Yin郁。一个人在这墓堆里倒也不会发慌。
现在宇槿最庆幸的是自己没有裸睡的习惯,还有刚才下床时就踩上了拖鞋。
因为她看见关夏光着脚板就踩过来了,所幸上身披了件白衬衣。
宇槿想,还光着脚,怎么还记得套上了衬衣呢?刚才那变化都不给人反应时间的。
关夏走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