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车夜里倒还挺隐蔽,鲁顺心边想边走下台阶,文家祺的车子此时也发动,他跑到她前头,一溜烟儿地开走了,像怕她追。鲁顺心没理会,她拿出手机,按着地图上的标示朝公交站走去。
公交站不远,也很好找,鲁顺心没一会儿就走到了,不过站台里只有她一个人。她站在四面发光的广告招牌里,看着有点儿空的马路,她要等的那班车还有五站,是最后一班车。她坐下来,只望着街上正中间的绿化带发呆,里头种了很多花,黄的红的开得乱纷纷,她怀疑是塑料做的,真花不该都娇贵无比,要细心呵护才能开出来吗?这花太有生机了,好像灰吃得越多开得越艳,所以让人怀疑是假的。
鲁顺心正在胡乱想着,忽然从对面车道上拐过来一辆车,那车按着喇叭,气势汹汹地一路开到公交站上来。
她慌忙站起来,抱紧包往后退了退。
那车停到了她面前,她心一跳,认出了这车是谁的。
她看向前头的车窗,窗户摇下来,文家祺的脸也露出来来,他正在看着她,眼神是冷冰冰的。
鲁顺心只是惊讶,她还以为是偶遇。
文家祺说:“上车。”
“啊?”鲁顺心有点犯傻。
文家祺下了车,他绕到这边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又对她说了一遍:“上来。”
鲁顺心慌张道:“不用了,公交马上···啊!”
文家祺板着脸一步跨过来拉住了她的手臂,把她硬塞进了车里,再“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
鲁顺心被吓得一抖。
她眼睛紧紧跟着文家祺,看着他上来发动了车。
这下她肯定知道不是偶遇了吧,文家祺望着前头的路,心里恨恨地想。
他听见王志问她了,他慢慢走,生怕听见她答应王志的要求,让他送她回家,幸好她没有,幸好她还有点脑子!他不想管她,连忙开车走了,却又习惯地去找她,她孤零零的背影看起来有点可怜,同时离他越来越远。他开了一条街,越来越烦,最后在绿灯的时候忍不住调了头,看到她还在这里时,他松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他是被他无力描绘的东西驱使着来到此的,他没有选择。
所以现在他看到她在身边时并不开心,那不是纯粹的开心。
“文总···”鲁顺心刚开口说话,就被文家祺打断了。
他骂她说:“你是不是蠢,王志叫你喝你就喝?”
鲁顺心被骂得摸不着头脑,她问:“喝?喝什么?”
“喝酒!”文家祺咬牙,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
鲁顺心终于听明白,她莫名其妙,只好答道:“是喝了。”
“为什么喝!你不会拒绝吗?”
鲁顺心不说话,只看着他。
文家祺嘲弄道:“对了,你看他职位高,人也好,还爱逗你开心,所以觉得他很好,是吧?他是比你男朋友好,他的钱肯定是比他多的,这你放心。”
鲁顺心气得手都抖起来,她赶忙将两手握在一起,眼眶也在发热。
她慢慢开口道:“我不是这样想的,王志叫我喝,我就喝了,他是···”
“行了,不用说了。”文家祺并不想听她的辩解,他打从心里就看不起她。
鲁顺心低下头,眨眨眼,眼泪掉在手上。
她洗了口气,重新抬起头来,她瞪着文家祺,终于干巴巴地吼了一声:“你凶什么凶!”
文家祺不说话,只看着前头。
“你凭什么对我凶!”鲁顺心的声音猛地提高,“是王志叫我来的,是他给我敬酒的,王志他舅舅不是什么领导吗,我敢不喝吗?他以前还叫我小黄!你怎么不管?还有你不也让我喝酒吗?别人都是茶就叫我喝酒!我喝了,怎么了,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对我发火?”
吱!是车胎在地上磨出尖锐啸声。
文家祺把方向盘猛一打转,车子停在了路边。
他转过头来看着她,笑不是笑地逼问她:“你再吼大点声,你还有理啊?你要不要我给你道歉,啊?”
鲁顺心却答非所问,她盯着他看了一眼说:“你一直看不起我。”
“那很正常!”文家祺怒气冲冲道,“我为什么要看得起你!”他瞪得她低下头去。
“你别装好人了,我不用你送,你开门我自己走回家。”鲁顺心抖抖索索地,边说边去掰车门,她的手在抖,车把手又太滑,掰得车门里头咔咔作响,但就是不开,她看着有些着急了,又嚷起来。
文家祺却根本没听见她说的是什么,他不声不响地盯着她,她手忙脚乱的样子就让他生气,他忍无可忍地抓住了她。他没有抓她乱掰的手,而是抓住了她的肩膀,他扣着她的肩膀把她朝自己这边一掰,俩人差点撞在一起,鲁顺心连忙往后躲,可文家祺是根本没想躲,他还靠过去,她和他拗着劲儿,俩人头抵着头,像两头斗牛。离得这么近,文家祺看着鲁顺心的眼睛,就像一锅烧沸的水,他抬起头,鲁顺心空了劲儿,脸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