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沉浸在和她重逢的惊喜里,另一个不速之客便接踵而来。
那头嚣张的白狼,和她是什么关系?她为何同白狼一起来?
既然这一次是她主动找上门,它就不会再放过她!
目光触及她背上的伤,鹰的眸色转深,是白狼这家伙害她受伤的?该死的!近几日来百转的情绪,它尽泄在与白狼的互殴中。
结果这小家伙又趁机跑了!仓鼠就是仓鼠,溜得比兔子还快。她以为她能再度跑掉?
干脆将窝搬到她的洞口上方,它天天守着她,看她还能往哪里逃!
不过鹰能察觉到她对自己仍旧戒备满满,食物诱惑也好,用雌鹰刺激她也好,她都无动于衷。这反倒让鹰沉不住气了。
它到底要如何做,她才能敞开心扉,接受自己?
想占有她的心,想和她一起生活下去的愿望,超越了杀戮本能。
鹰为自己的转变感到讶异,有生以来从不知珍惜是何物的它,却突然有了想去珍惜的她。那她呢?一昧拒绝自己的她,与众不同的她,强大又柔弱的她,又是怎么想的?
移开压在她身上的身子,鹰深深地凝望着她,它差点儿克制不住那份深入她的冲动,若强行要了她,恐怕她真要害怕自己到死了。
松开她,鹰的心里空落落的,但它不得不这么做。不希望她讨厌自己,这一点胜过全部。
之后,与她度过了相安无事一段时间,小家伙又开始谋划着什么?就见她大冬天整日往外河床跑,还被猫头鹰当作预备储粮给抓走了。
区区一只鸮,竟伤了它的翅膀!
暴风雪来临之前,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带着她降落到山洞里,鹰在失去知觉前一直在想,她脸上的慌乱和担忧,是因为自己吗?
寒冷渐渐褪去,飘渺的梦境里,鹰张开眼,望进一双温柔的黑眸里。
仰躺的鹰,诧异地想张翅飞开,但它的翅膀居然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它没见过的两条光溜溜的胳膊,和一边各长着的五根趾爪。
它的模样很奇怪,和这对黑眸的主人相似。只不过它的胸前没有两团rou。
对方伸手抚摸着它头顶的毛发,那是近似星辰的银色。
“你不能死,快醒来,我还在等你呢。”如黄莺叫声般动听的嗓音,擦过鹰的耳畔。
神奇的是,它竟能听懂对方的话。
“我在未来等你。”对方温暖的唇瓣落向光洁的额头,“别让我等太久哦,鹰。”
幽幽地转醒,小小的她紧挨着自己,它睡了有多久?或许只是半刻钟。
她变了。
是什么让她改变了态度?
鹰无从知晓。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她和它。
多么不可思议的她,连那么危险的橘色怪物(火)都能Cao控。
鹰注视着篝火前的她,外面是呼啸的暴风雪,洞内却宁静平和得教它觉得,若就这样和她过下去似乎也不错。
那个夜晚,它记住了专属于她的图腾。
然而美好稍纵即逝,它被一伙怪异的东西抓住了。
这次换她不辞一切地来救它。
不想她冒险,它佯装不认识她。
可它还是败露了,她一眼看穿了它。
执着地要与自己同生共死的她,令它动容。
不能输掉这场战斗,她必须活着,和它一起!
所以眼前的这个情况是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逃出来,它想和她单独相处,但树下这只黑豹,那只她的雄性同类,太碍眼了。
现在弄死它们俩不晚吧?鹰杀气腾腾地扫视着面色Yin郁的黑豹,和瑟瑟发抖的雄仓鼠。
鹰刚想付诸行动,在自己怀里睡得正香的她,翻了个身。
一面搂紧了酣睡的小家伙,鹰一面在心底叹气。
这就是甜蜜的折磨。
她太没自觉了,和最初相遇的时候一样。钩爪碰了碰她软软的小肚子,世间上为什么会有如此可爱的存在?
以前的自己,从来不认为猎物能用可爱形容啊。
连日来,躲避着她的碰触,是它怕控制不住自己。
比方说此时她紧紧贴着它……光是想象“吃”她的画面,鹰的金眸就愈来愈黯。
两爪捂住她的小耳朵,鹰朝夜空发出一阵喑哑的长啸。
那一晚鹰几乎没阖眼。
黑豹和公仓鼠被吵得没睡着。
而睡得美美的只有无辜的她。
鹰暗暗立誓,总有一天要把她吃干抹净!
终于撇掉了那些杂七杂八的家伙,鹰满意极了。
但它发觉她的兴致并不高。
她的小脑袋里在烦恼着什么?
回望自己的眼神,蕴含着悲伤。
钩爪嵌入树枝,和它在一起,她难过,后悔了?
她想和黑豹走,还是和那只缺心眼的小白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