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祖父!”
苏大哥夫妇抱着女儿,领着儿子赶来,见到苏老爷后纷纷展露笑颜。苏解愠躲在屏风后面,看到这温馨的一幕,既欢喜又失落。曾几何时,自己也是其中一员,只可惜……哎,不想了,早日复完仇早日回来同他们团聚。
“我听说姑父醒了!”
程岥嘹亮的声音传来,震得苏解愠的耳根子疼。这厮负了伤还那么大喊大叫,真不怕折寿。
程岥进门,见苏老爷已醒,悬着的心可以放下了。他关切了几句,环顾屋内,问苏衍:“二表哥,你那位远道而来的朋友怎么不在?”
苏老爷闻言,问:“什么朋友?”
苏衍一愣,解释道:“他昨晚没睡好,眼睛肿得不行,我让他用冰去后面敷敷。父亲,您刚醒不知道,我之前游历时结交的朋友,这次他游历至此,听闻您病了,特意来府中探望,这几日也一直住在府里。稍后孩儿带他来拜见您。”
程岥眯了眯眼,往屏风那儿瞅了瞅,恰巧与苏解愠四目相对。苏解愠连忙躲了回去,程岥愣住了。那双清澈的眸子,就像是十年前,躲在门后的表妹,那样惊慌又好奇。
他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回过神来,放下了礼品,说是要回去告知父母苏老爷的情况,便离开了。
苏老爷也以刚醒需要静养为由打发了其他人,唯独留下了苏衍。
苏衍愣了片刻,扭头把苏解愠唤出来。苏解愠深吸一口气,从屏风后走出,来到苏老爷面前,鞠躬道:“在下见过……苏伯父。”
苏老爷打发了苏衍,邀苏解愠坐在他的床边,仔细打量着她。
苏解愠回以微笑,父亲既已知晓是自己眼花,为何还要留我谈谈?莫不是想谈谈我的虚实。可……对不住了父亲,大仇得报前,女儿得瞒着你了。
良久苏老爷开口道:“你叫什么?”
“回伯父,在下姓谢,单名一个鸿字。与苏兄在我的家乡偶遇,我二人相谈甚欢,遂结为挚友。”
苏解愠一口气说完,倒是把苏老爷逗乐了,他道:“你这孩子倒是有意思,问一答十。不过,这既是长处也是短处。”
“是,伯父说得是,家父也时常这样讲,在下今后定会注意。”苏解愠说着,内心无奈。这还不是为了防止您老人家问东问西问个没完,还不如我一口气说完省事儿。
苏老爷微微点头,道:“谢公子可晓得,衍儿还有一个妹妹。”
苏解愠闻言,心里咯噔一下,谨慎道:“知道,苏兄偶然提起过,听说苏小姐清秀可人,十分招人喜欢。”
来了来了,我一定要挺住,不能慌不能慌!
“我一直不相信,她已经死了。”苏老爷叹了口气,继续道:“于是我悄悄去过她的墓前,扒开看过,里面竟然是空的,那一刻,我便相信她没有死。我觉得衍儿应该知道些什么,但是每次我一问他都转移话题,索性就不问了。”
“呃……这倒是稀奇。”苏解愠有点尴尬,道,“或许是她的尸体被盗了呢?我听说那时候经常有偷尸体的卖给需要配Yin婚的来牟利。”
她内心无语,这真是亲爹,女儿我都“死了”还不让安息,竟然去开棺材,服气了。难怪我二哥整日里不着边际的,原来都是随了父亲。
苏老爷摇摇头,道:“我也怀疑过,但是陪葬品还在。那些陪葬品可比一具尸体值钱,我可不信,他们只盗尸,却不把陪葬品顺走。”
苏解愠听了这话,尴尬地笑了笑。父亲啊,在你眼里,你的女儿还不如一些珠宝首饰值钱吗?果然是亲生父亲才敢这样讲,也不怕女儿离家出走。
苏老爷见她不言语,问:“你在想什么?”
苏解愠一怔,摇头道:“没……没什么,伯父您继续,继续。”
苏老爷捋了捋胡须,道:“后来我发现衍儿经常去彭城,我本以为他是去找他表弟的,可后来打听到他都是住在米铺儿子谭绍的家。而那个谭绍有个关系不错的同僚,那位同僚如今做了首辅。”
苏解愠闻言,哆嗦了一下,看向了别处以躲避苏老爷的目光。父亲真是句句针对,连环相扣,果然姜是老的辣。可女儿我在朝中为官六年也不是白混的。
“是吗?这倒是未听苏兄提起过。所以……您在怀疑什么?莫不是以为那首辅是苏小姐扮的?”苏解愠忍俊不禁,道,“伯父真会说笑,我可听说那首辅是堂堂正正的男儿身,若不是,那周围都是男子,怎么会分辨不出?”
苏老爷看着她,眨眨眼道:“不是,老夫是想说,可能衍儿在求那首辅帮他找妹妹。她妹妹若是没死怎么会不回家,怕是被歹人掳走了。六年了,不知道她在哪儿受苦,我可怜的女儿……”
他说着,提起袖子擦着眼角,用余光观察苏解愠。
苏解愠面色僵硬,这什么跟什么?不按套路讲话,玩我呢?你是我父亲,我能怎么办?心好累,还不如和朝中那些老臣斗斗,至少他们会按套路出牌。
“呵,呵呵,伯父真是风趣,呵呵……”苏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