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阳收拾东西,他还真得回去了,该能吃饭了。
两人在路口分别。
陆游之回到家,家里门开着,唐语的车停在外面,大门敞开着,有陌生人搬着东西进进出出。
唐语来搬东西。
陆游之走进屋里,唐语站在客厅里指挥搬家公司的人轻拿轻放,她脸色发白。
陆游之心又软了,他走上前:“你晚点再搬也行。”
唐语一字未吱,眼圈一瞬间红透了,她自嘲地笑:“怕你嫌弃我。”
陆游之于心不忍,他上楼去帮唐语收拾东西,唐语跟在他身后,一个人默默地取出衣服坐在床上叠。
陆游之坐下帮她一起,他真的很愧疚,他低声问:“身体吃的消么?”
唐语停下动作,她双手慢慢按在床上,眼泪摘在衣服上。
陆游之想身想要安慰她,手机突然响了,他拿起到阳台接电话。
“陆游之?”
一个稍嫌清冷稚嫩的声音,是个女孩。
“……你是谁?”
“我在你家门口,我有事找你,出来一下。”
那头直接挂断了电话,陆游之皱了下眉头,他回屋去,对唐语说:“我出门一下。”
唐语擦掉眼泪,没有再理他,坐下来叠衣服,动作很慢。
陆游之走出家门,看到门口前面停了一辆黑色的宝马车。
他走上前,车窗突然落下,露出一张小巧雪白的脸。
任青媛,陆游之心底有些惊讶,他和任青媛虽然从前住一个小区,但任青媛一直生着病,两人很少有交集。
任青媛推开车门,如冰似雪的一双眸子,清冽不带一丝温度,“上车。”
陆游之坐上车,任青媛拿起手机,递给陆游之耳机,陆游之戴到耳朵上,任青媛平淡地点开音频。
陆游之脸色慢慢变了,他呼吸先是急促,然后慢慢恢复平静,平静到沉重。
音频很短,只有寥寥几句话,但是唐语的声音他不会错认,任青媛一连放了三遍,最后陆游之自己摘了耳机。
“你逼她打掉了孩子……”
任青媛眉头轻微地锁了一下,“是她自己选择打掉了孩子,与我无关。”
任青媛将一个信封递给陆游之:“拿着,下车。”
陆游之没有下车,他打开了信封,倒出一沓照片,照片里都是唐语,和同一个男人,却不是他,男人个头还没有唐语高,像大街上万千油腻的中年男人中再普通不过的一人。
两人拥抱,亲吻,男人的手从来没有规矩过。
陆游之捏紧照片,手指微微发抖,他觉着羞辱!
任青媛有些不耐烦,脸色越发的冷:“下车。”
陆游之把照片收回去,他准备下车,突然他回头,他盯着女孩稚气未脱的一张脸,他问:“你为什么?”
任青媛冷漠地答:“我喜欢叶曲,我需要唐语给杨蓝让路。”
陆游之看了她片刻,下车离开。
唐语坐在床上发呆,昨天才做的手术,身下不舒服,现在连心上也不舒服了。
陆游之走进屋,唐语的脸色苍白,他的脸色,同样苍白。
唐语没有说话,又拿起那件衣服,从他走到现在都没有叠好。
陆游之拉着她的手,唐语抬头,陆游之看着她,仔仔细细的看着,他想找到曾经骄傲的唐语,却只看到化着淡妆的一张面具。
“我刚才见了任青媛。”
唐语的表情狠狠地震了一下,她有些慌乱,很快要镇定,她笑了一下,直视着陆游之淡定地问:“说什么了?”
陆游之松开手,他把信封递过去。
唐语的两只手开始颤抖,她拿过信封,掏出照片,她没有勇气去翻第二张,她捏紧照片,闭上了眼睛,眼泪涌了出来。
“你和她的谈话,她录了音,刚才我听到了,如我所愿,是如你自己所愿。”
陆游之笑了一声,疲惫,沧桑,“我应该感谢任青媛,是吧?”
唐语撕了照片,她狠狠踩了一脚,有些歇斯底里的模样:“孩子长在我的肚子里,我比你更痛!”
“那为什么要打掉!”
陆游之吼出来,脖颈青筋浮起!
唐语呵呵呵笑出声来,她抹了把眼泪,眼神不屑:“你是陆家的小少爷,你出生就是富贵,你的人生不需要争不需要抢自然有人替你铺好路。”
唐语张了张嘴,流着泪问:“你被人轻视过吗?你跪着给人穿过鞋吗?唐和生有5个儿子,我爸最不受重视所以只能娶普通家庭的我妈,我们最穷,明明都姓唐,我却活的像唐家的下人,我比唐娆大,却要给她拎包每天跟在她身后当一个背景做一个跟班。”
“明明是唐娆打碎了唐和生的花瓶,她无诬陷我,我爸为了讨好那些人,把我按在地上磕头认错!”
唐语泪流满面:“我10岁的时候,我跪在唐家的客厅里,跪在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