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年早猜到她的来意,她心里挺愧疚的,她这算是,骗了罗苏吧……
乔年不想撒谎,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应对。
罗苏看她不吱声,她站起来想要坐过来,突然间踉跄一步,跟着晕倒在地上!
“阿姨!”
仁和医院——
沈予阳匆忙赶过来,沈年坐在椅子上,脸色非常的疲惫。
罗苏的身体不好,就像一道沉重的枷锁,固着每一个人的心。
“没事了,医生说就是长时间焦虑,身体弱。”
乔年对沈予阳说,她不好在这里多呆,罗苏醒来看到她只会更焦虑。
“好好跟你妈说,别再让他生气了。”
乔年低低地叮嘱,沈予阳握住她的手,轻轻紧了紧,彼此都没有说话,彼此也不需要再赘言。
乔年一个人开车回去,她落下车窗,风挤进车里,带着一丝腥shi的气息,快要下雨了。
她先是笑了一下,然后红了眼眶,心上沉重的像落了一块石头,又要分开一段时间了吧。
回到家,锅里的鱼汤都快熬干了,乔年急忙关上火。
一个人的时候,吃什么都不香,不吃似乎也没什么关系。
在客厅坐了一会儿,乔年还是决定吃点饭,身体是她自己的,还是珍惜一点好。
乔年刚刚盛上饭,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戴叔叔。”
“年年,你华姨想见见你。”
“……”
市中一院——
一道雷声惊响,大雨哗哗而落。
华瑟住院了,心脏右心房功能不全。
她躺在单人病房里,戴着氧气罩。
戴阳明一个人守在病房里,看到乔年,他点了下头,不苟言笑的一张脸,越发显的沉默寡言。
华瑟并没有睡,听到动静,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乔年,然后指了指氧气罩。
戴阳明弯下腰,温柔地对她说:“休息一会儿再说吧。”
华瑟摇摇头,戴阳明于是按下呼叫器喊护士过来,问能不能摘下氧气罩,护士叫了医生过来,医生给华瑟做了检查,表示可以摘除一会儿。
华瑟躺在床上,静静一会儿,她轻轻地问:“乔年,外面还下雨么?”
乔年看了一眼窗外:“下了,很大的雨,还打雷了。”
华瑟偏头看窗外,然后她对戴阳明说:“你把床摇起来,我想和乔年单独聊一会儿。”
华瑟靠在床上,戴阳明走后,她盯着玻璃窗看,其实窗户上只是模糊的一片水花,看不清外面的景色,可是她还是能想象到外面大雨滂沱的景象。
她环住双臂,觉得有一点冷,恍惚了片刻她低低地说:“我们家破产前,我有3个佣人跟前跟后的照顾,穿的永远都是最新款的衣裙,我就这样,长到了19岁。”
“19岁的时候,我爸被朋友欺骗破产了,那一天,也下了很大的雨,他从12层的办公楼跳下去,当着我的面。”
华瑟低头,声音变轻,变得飘忽,她继续说:“就一夜之间,家没有,亲人没有了,我最心爱钢琴,我所有漂亮的衣服都被亲戚拿走了,他们说不拿走也会被债主拿走,我们一无所有。”
“债主每天上门逼债,我妈以前懦弱,她温柔了一辈子第一次凶狠,她拿刀杀了要把我拖走的三个混混,然后从家里的三楼跳下去,就死在我面前,我最后的保护伞也没有了。”
第八十六章
像是在说一个久远的故事。
华瑟的脸, 带着淡淡苍凉。
“30年前的社会很乱,你可能体会不到, 那个时代真有很多被卖了抵债的女人, 我就是其中一个。”
“从前巴结我爸的亲戚全都躲着我, 好像一夜之间大家全都破产了揭不开锅了一样,我还不出钱, 天天被sao扰, 人也变得麻木,于是就成了风尘中的一个女人。”
没有人知道,果佳的华总从前还有一个名字叫婷婷, 一个让她屈辱了一辈子的名字。
喝酒抽烟骂脏话, 和别人抢客人,过着肮脏暗无天日的堕落日子。
那一天, 也是下了很大的雨,她被一帮女人怂恿得罪了一个很厉害的大哥,被打得遍体鳞伤扔在了巷子里。
她浸在污水里,她想,就这样死了吧, 只是不知道她现在这个样子爸爸还认得她不,认得也会唾弃吧, 唾弃她为什么当初不一块儿跳下去。
这肮脏的身体。
巷子又昏又暗,她慢慢地等死。
然后那个人,出现了。
他打的天蓝色的伞,穿的是墨蓝色的大衣, 很高,很瘦,眼角有细纹,但是笑起来很温暖,像是眼里盛了全世界的温柔。
他背她去医院。
他问她,还认得我么。
他的背很暖,她在他背上流泪,哭得像个孩子。
她认得他,她爸爸那么多的朋友,他是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