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他说话还是不那么好听,写得信又土又酸,但是他真的一直挡在她前面,不管什么时候。既然他这么喜欢她,看重她,想要求娶她,她也只好给他一点机会了。
锦仪深呼了一口气,半分犹豫都没有的提起笔在圣旨上写下了林子安的名字。
侍从将她填完的圣旨又捧回皇上面前,却见今上沉yin了会突然道,“我记得这小子说过,‘宁愿当个倒夜香的小太监也不尚公主’,看来眼下他当不了太监,也得让他倒夜香才是。”
啊,倒夜香该多臭呀!
锦仪第一反应便是要拒绝,可是当她抬头看着父皇神色带着丝揶揄,好似把她想要维护林子安的小心思看透了,又改口违心说道,“父皇说得有理。”
只是林子安若真的去倒夜香了,她要离他十里远才好!
——
这场洗尘宴闹得锦仪身心俱疲,她拒绝了姜皇后留她在宫里歇下的心意,执意乘马车回了公主府,只是在路上时,便靠着半夏睡了过去。直到马车停在了公主府,她才迷迷糊糊地被侍女们扶下马车。
在马车里睡了一路,等真正沾着榻了,她又有些睡不着。
她突然起身,在屋里转了几圈,拿出之前在书局买的话本,想要静静心。只是这本看过了,那本太俗套,她翻捡了半天,还没找到合心意的,突然听到一声:
“公主找什么呢?”
锦仪猛地抬头看他,见林子安轻松利落地翻着窗进来,一眨眼便走到了她面前,很若无其事道,“我帮你啊。”
一看到他,锦仪的心便直跳。
她才在圣旨上写下他的名字,还没有做好见他的准备,他怎么就来了呢,她随手抽出一本书册,连名字也没看清便挥了挥手中的书册,“我已经找到了。”
林子安瞥了眼封皮,“大晚上,公主要看这个?”
“不在大晚上看,又在什么时候看?”
锦仪如此的理直气壮,反倒让林子安有些想笑,是啊,这种东西自然是应该在晚上看的,她这副样子明显是没把他当外人。
他撑着锦仪的桌案,倾身问道,“公主,明日你可知要怎么说?”
锦仪早就猜到他来这的用意,只是他主动问起,她就更得摆一摆公主架子呀,总不能让他知道她都没有多想就把他的名字写在了圣旨上吧。
更何况因为他之前说的话,她还被父皇取笑了。
她尽力表现出对驸马是谁很无所谓的样子,随手翻开方才拿出的书册,扬起脸看了他一眼,又别开目光,“嫁谁都不嫁那个宁愿倒夜香也不娶我的坏家伙。”
不仅如此,她还火上浇油地为刚才这句话补充了许多理由,“那个蛮族王子还挺俊俏的,他会说官话,也不会语言不通,要是让他愿意入赘公主府,说不准也能换北境安宁……”
林子安听着听着就气笑了,他冷笑一声,锦仪的气便短一分,直到看着他的眼睛一句话也编不下去。
便在锦仪都觉得他要发脾气了,在思索要不要解释一下的时候,又见他叹了口气,带着对自己的懊恼说道,“说那句话时,我并不知道你是公主,也并不知道会对你动心。”
“你要是在意的话,便罚我在公主府倒一辈子夜香吧。”
锦仪愕然,立刻反驳道,“那可不行。”
“为什么不行?”
当然是因为她已经把他的名字填上去了,如若她写的驸马不是他,她自然可以很不屑地和他说要再考虑考虑,可是她写得是他,万一他以为她真的被这句话打动可怎么办?
林子安瞧着锦仪支支吾吾的,目光躲闪不肯看他,忽而福如心至。
他低头瞥到被她翻开的画册,移开目光并用手压在书页上,声音里带着掩盖不住的笑意,“公主,说谎是会受到惩罚的。”
锦仪有些心虚,“什么惩罚?”
林子安朝她挑了挑眉,勾起唇角,紧接着她的眼睛被他的手挡住,睫毛一颤一颤地划过他的手心,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越来越近。
她觉得自己的心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似乎有自己的想法,想要跳出来,让林子安看到她的一片真心。
难道这就是说谎的惩罚嘛?
锦仪胡思乱想中,嘴角被轻轻触碰了一下。那并不是他粗粝的手指,是比他的手指柔软一万倍的东西,像是在扬州吃过的冰糕从勺子里弹到嘴边,可是又比冰糕热数千倍。
它顺着她的唇角轻轻蹭过,总算寻到应该与之相称的温柔又柔软的另一半,它不断地磨蹭,像是在诉说着对亲密无间的渴望,却没有更进一步。
时光像是静止在此刻,连风都为他们而停止,女孩的唇那么柔软,就好像他再用点力就要坏掉一样,林子安感受熟悉又陌生的自己,像是贴上了一朵云,他头脑一片空白,只是贪恋地蹭了蹭,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锦仪连呼吸都已经屏住,她晕晕乎乎的只知道他们冰凉的鼻尖挨到一起,后来又松开,再一恍惚,她已经被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