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便是四五日过去了。
每年五月十日,是姜家老祖宗带着一大家子去礼佛的日子。
作为刚来的表姑娘,锦仪图个新鲜,也同姜家一众夫人小姐去天宁寺,都说天宁寺格外的灵,不论是祈福还是求姻缘求子嗣,抑或是求高中状元,只要诚心佛祖定能保佑实现。
直到上了马车,锦仪才发现不少表姐们的手上绕了根红线,她不解道,“这是人人都要的吗?”
“自然不是。”年纪小一些的表妹笑嘻嘻地打趣道,“三姐姐她们是要去求姻缘,听说手上系根红线才能求得准。”
“你这小丫头,怎么胡说!”离小表妹近一些的姑娘伸手轻轻掐着她的脸颊,“等再过几年,我也要来看你的笑话。”
“我哪有胡说,是姐姐不好意思了。”小表妹逃过魔抓往锦仪身边凑,“表姐怎么没有系红线呢,你不去求姻缘的吗?”
“我才不求这种东西呢。”锦仪微微挑眉,爱慕她的人各式各样,可怎么也找不到能同她相配的人,她调侃道,“既然这么灵,那我便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国泰民安。”
马车中的姐妹哄笑起来,小表妹只当她害羞,悄咪咪地往她手心里塞了根红线。
既知姜家老夫人要来,天宁寺的主持早早地便把场子清干净了,生怕有人打扰到这财大气粗的贵客。
然,他拦得住敬奉神佛的普通百姓,却拦不住跟在姜府马车后想要一同进寺的林子安。
“这位施主,今日寺中有贵客,若是有了闪失,你可招架不起。”主持威逼利诱道,“你且明日再来,老衲亲自与你解上一卦。”
明日?
林子安正是因着锦仪刻意躲着,几日见不到她,才跟着她们来了天宁寺,等到明日黄花菜都凉了。他抱着手臂,满眼的不耐,“我只进去找人,不会惊扰你的贵客。”
“我观施主杀孽过重,执念太深,怕是于父母上不顺。”主持高深莫测地又瞥了他一眼,“然施主近来红鸾星动,若不收敛,怕是酿成大错。”
林子安突然来了兴趣,“大师不妨再仔细说说。”
主持捏着佛珠,“等你明日来,我便同你说清楚。”
“……”
林子安默了默,老和尚守在门口,他今日怕是进不去,但是他可以从后山摸进去,只是寻人麻烦了些,他弯了弯嘴角,“我明日定来拜访,还望大师不要再推脱。”
他从后山绕进了天宁寺,便是轻功卓著仍旧费了大半时辰才在偏殿找到锦仪。
旁得姜府姑娘似是去了主殿求姻缘去了,独独她一个人跪在这殿中,而侍女和小僧都远远守在在殿外,大抵是公主的心愿只得神佛知晓罢。
林子安久居北境,也分不清这些贵人们拜的是什么佛,求的又是什么事儿,他盯着殿内的少女,她的裙裾在满殿烛光的照耀下似乎渡上了一层佛光,她虔诚的掌心合十,闭着眼嘴里念念有词。
墨色的青丝挽成髻,斜斜簪了几根珠钗,她一动,那坠着的珠玉便随着飘荡。
他摸着胸膛,觉得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跳得不对劲。
许是方才那老和尚乱说话搅乱了他的思绪,林子安翻上殿中横梁,在锦仪松开合十双手睁眼的时候,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她的身边。
“你怎么在这?!”
一睁眼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大活人,而背对她守在门外的侍女却毫无所觉,锦仪吓了一跳,看到是林子安又觉得有些理所当然。
他这般厉害,她的侍女自然是拦不住他的。
“若不是在这,我怎么见得到公主呢!”
锦仪忽得有些心虚,转念一想她封窗就是为了不见林子安,他见不到她,怨念丛生,这说明她的法子有用,她该高兴才是!
“你救回来那侍女有些古怪。”林子安压低了声音,犹豫了会还是将查到的事情全然告知了锦仪,“她所说的村子发大水已是前年的事,同她说得对不上,若把她留在身边,怕是祸患。”
锦仪狐疑地看着他,“你莫不是查错了?四表哥已经找人把她带走了。”
“不可能查错的。”林子安心中升起不安,若是姜许不曾插手,他只当这只不过是锦仪好心被人讹上,他能查到的东西,姜许不会查不到,可他还是找来了一个莫须有的父亲,“你那侍女平日里可有什么古怪?”
锦仪有些慌,她平日里并不敢让绿竹贴身伺候,若是吩咐也只是清扫院子的杂活,若说不寻常的地方,便是她被带走时很是不对,可是人已经走了,这话再怎么说也晚了。
“她都被带走了,便是有古怪也同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林子安嘴边的笑意淡了,急道,“你若出事,我会担心!”
锦仪心里猛地一跳,可是张嘴便是反驳他,“我才不要你担心呢!”
第28章 你想去看吗?
因着是偏殿, 殿中烛火并不多,忽有风吹来,烛火明灭的影子印在林子安脸上, 锦仪瞧着他看